沈灿见沈栗没哭,只是眉宇间拢着淡淡的忧伤,怕她太难过,笑道,“我听姜兄说,那偏方是极好的,他们老家好几个不能怀生的女人吃了都怀上了,你一定要坚持吃啊,说不定过两个月,你就怀上了,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编排你。”
沈栗扯扯嘴角,她与世子早已没了夫妻之事,就算她再吃几年也未必怀得上。
孩子的事儿,不是她强求便能有的,干脆顺其自然算了。
至于,世子会不会休了她,她心里也在打鼓。
万般都是命,她也不是没想过争取。
只是,世子不给她机会而已。
沈栗垂下浓密的睫羽,将眼底失落的情绪都遮掩住,“嗯,我知道了,二哥放心。”
沈灿满脸笑容,“娘的饭菜怎么还没做好,我瞧瞧去。”
沈栗点点头,仍是自己坐在廊下,见沈灿走远了,眼尾才湿润起来。
不是她想哭,只是她总感觉自己太没用。
二哥不能读书,陆姐姐也不知怎么样了,教坊司那样的地方也不是她这样的人能随意进去的……与陆姐姐走得近了,也要被人指指点点,这样不快活的日子,都不知何日是个头。
沈栗坐了一会儿,沈灿便来唤她一块用膳。
赵氏做得一手好菜,偶尔大厨房里饭菜供应不及时,她就会自己做。
沈栗想的就是这一口,母子三人说了会儿体己话,又叫上冬宁一起,这顿饭吃得倒是极为开心。
用了午膳后,松鹤堂遣了婆子过来叫赵氏过去佛堂抄写经书。
沈碧远又给沈灿分配了差事,让他去城郊的庄子上走一趟,大概要明日才能回家。
沈栗一个人在栖云馆内看书写字,到了傍晚,便感觉脑子昏沉沉的,提不起力气。
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,毕竟自从她在傅氏门前跪了那几个时辰后,她的风寒病一直没好全过,后来又与薛姑娘一起落了水,又再次发了几日高烧,脑子疼是常有的事儿,再加上她今儿在廊下吹了一上午的冷风,这会儿应该是又受了风寒。
冬宁没好气地将汤婆子塞进她手里,又取来一块厚厚的毯子盖在她身上,“姑娘身子弱着呢,还是多穿些的好,姑娘晚上想吃些什么,奴婢去做。”
赵氏与沈灿都不在家,沈栗也没心思吃饭,便对在一旁伺候的冬宁道,“我没什么胃口便不吃了,你到时候自己看着做点儿吃的,若实在不行去大厨房看看。”
小厨房冷锅冷灶的,只做一个人的饭菜也有些麻烦。
冬宁伺候沈栗到床上睡下,便一路去了大厨房。
到了厨房,一股子烟火气的暖意迎面而来,她探了探脑袋,看到春祺也在周氏身边帮忙,见到熟悉的人便不担心了,冬宁忙穿过人群,走到春祺身边,“咦,春祺姐姐你怎么在这儿?”
春祺眉眼笑道,“姑娘可是睡下了?”
冬宁瘪瘪嘴道,“嗯,还不是因为之前在侯府受了委屈,姑娘那小牛犊一般的身子哪像如今这本弱不禁风啊,今儿上午姑娘受了风,身子不大爽利,早早便睡下了,我来厨房里随便找点儿吃的填填肚子。”
春祺手脚麻利地将盘子从蒸屉里端出来,“我正好要去栖云馆寻你呢,来,我娘之前做的醋溜丸子,我给热好了,一会儿我两一块儿吃。”
看着那一盘丸子,冬宁眼睛都亮了,舔了舔嘴唇,“姐姐寻我做什么?”
春祺道,“也不是什么大事儿,就是姑娘睡下了,咱们两个找个地方喝两杯小酒再吃点儿好吃的,回头你再去姑娘身边伺候也来得及。”
“姑娘身子不好,我却跟姐姐一块吃酒,不大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