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人你于我的洞天之中,唤他人名号……未免也太放肆了。”
兮合美滋滋地笑了,“也就是在大君洞天之中,我才敢直呼其名。烦他呢。”
白淼被兮合放松的神情感染,也提起酒樽,“兮合真人想来不日就要面见锦旬真人。届时报以师徒之礼,想来心中不好受吧。”
兮合饮酒不言,而后干脆了当地说,“若非天道宗迁移胎衣,对齐经纬,便无今日浊灾反复。我那苦命的小师叔,若是他回到了上清门知晓,治理浊染是给天道宗对齐胎衣地脉擦屁股。不知他要怒到何等地步。紫明师叔只要过了这一坎,前途无量。若他过不去,那我们只能等着上清门观星一脉再出俊杰。”
白淼抿嘴,“真人已经算出来紫明上人的命数了?”
“世上没人算得出来,我师傅亲口说的。飞升在即,他关心的事情少了。唯有归元临终收徒此事他放心不下。”
“听闻乾阳观一位老修士掐算紫明上人的命数,致使寿数提前终了,可有遗言留下?”
兮合摇头。
白淼无奈长叹,“唯有我龙种艰难啊。”
兮合喝光酒把玩酒樽,“若是紫明师叔逃不脱此劫,你们会更难。”
白淼面色难看,“请真人出手,紫明上人安全必须无虞。”
“不必你说,贫道去也。”
兮合划开玄门,一去无踪。福水子呆愣当场。白淼招招手,“上一次宴请福水子道友,没能让道友尽兴,此回咱们没有利益纠葛,本尊备下薄礼,请道友享用。这一樽酒,乃是九幽之泉酿制,取虫骨浸泡,以龙珠滤出杂质。一杯可延寿百年。”
“多谢大君赏赐。”福水子这一回把身段放得极低,全然没了别院之主的气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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兮合来至鹿朝,直奔费悯神国而去。却不料扑了空,费悯已经领着天道宗的至空道人前往金日郡。
至空道人便是一直在九天之上观察杨暮客的天道宗修士。他成就阴神已久,遂不惧罡风。但离出阳神的修为还远。宗门以神珠树千年之果作赏,差他来监视杨暮客。本就是一桩美差。但这桩美差竟然出了差错,那小东西的魂儿竟然丢了。
至空道人首先怀疑到了费悯身上。
费悯为了洗脱干系,亲自领着至空道人去巡查金日郡周遭。
巧不巧的,那东番林场的大阵坏了好几百年,里头封印着的虾元古神早就溜出去了一缕元神。
费悯守在杨暮客的屋外面容紧绷,至空道人则拿出天地文书细细盘查。
兮合真人乘风来到此地,“福生无量,二位可曾找见紫明师叔的魂儿?”
费悯看了一眼至空。
至空道人时揖,“师兄来得巧,东番林场的虫子跑出去了一缕元神。师弟正在检索是否此事与它有关。”
兮合帮他把玉书合上,“此事与那邪神无关,是紫明师叔自己的缘法。元灵大神如今醒来,不论是浊地的牛妖,还是惦记师叔的邪神,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伤害师叔。师弟还是快快向宗门通报去吧。”
至空道人嗖地一声飞到了天上。
费悯叹息一声,“多谢真人搭救。”
“此事怪不得正神。多事之秋,多事之地。谁能想到偏偏是在这邪神居所闹了这么一出。小师叔今日要吓坏了许多人啊。”
两位大能就这么在屋外头守着。
夜黑风高,刘醒爬到了包氏租住的小院里。他往水井的绳子上撒上了一把蛊毒。而后匆匆逃了出去。
包守一告诉刘醒,只要撒完蛊毒之后进入冰室等上两个时辰。蛊毒自然消解。
包神威有睡觉前泡澡的习惯,他在浴室里等着下人烧好了热水给他来按身子。手中拿着包守一送过来的投资合同。
这侄儿果真有坑蒙拐骗的禀赋,投资合同上写得巨细无遗,而且今日飞舟之上,那侄儿竟然真的与贾小楼谈成了出让金日郡商铺的事情。
刘醒回到了包守一家中,钻进了包守一为他准备的冰室。
包守一来到冰室门前,“可有人看见你?”
“大人,小的做事儿您放心。绝对没人看见。”
包守一轻轻地把门插销塞进了石门上,“那就好。”他轻轻地靠着石门,“你说我若是不当这个县太尉,去当一个富家翁,还有前途么?”
“大人这话说得,有吃有喝,怎地不比在这县城里头受气强。您是那京都里的金凤,来到咱们这小地场当雄鸡,多屈才啊。”
包守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,他今生头一回杀人。便是要杀自己的叔父,便是要杀一个无辜之人。他缓了一口气,“你别在里面太久,两个时辰就好。两个时辰以后你偷偷地离开,也不要让人知晓你曾来过我这儿。”
“小的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