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出日到日中,再从日中至日斜,直到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在逐渐收敛光华,站在院门外放风的瑞儿跑进院子,抿着小嘴扯了扯春生的衣襟。

春生会意,打开西南角的栅栏,顺着藏在草丛里的麻绳去了水塘,将消息告诉挖水塘的几人。

林副将前日一回营,就被游击将军派出去巡防,今日天快黑了才刚刚回关城。

那日县衙内的惊鸿一瞥,那张惊艳绝伦的小脸,那窈窕有致的腰身,令他一见忘俗、再见倾心。

那个小妇人,像个诱人的小妖精,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让他一想起来就浑身发烫,吃不下睡不着,恨不得立刻将人带回关城,夜夜寻欢……

这样的美人儿,他若是光明正大带回关城,放在自己府里独享,只怕将军那里说不过去。

其实他还是希望廖家人能够挣扎一下,别那么痛快将人交出来,最好多给些银子或粮食。

如此一来,等他将人带回去之后,有了之前的银钱或粮食孝敬,将军才不好多说什么。

林副将一路疾走如飞、其心似箭。

谁料一进院子,就发现院子里空落落的,只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坐在灶房的门槛上,手里抱着一只用树枝编成的鞠。

见三人进门,小男孩瑟缩了一下,怯生生抬眼看着他们。

一看这架势,林副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忍不住怒火中烧。半晌才冷笑一声,阴阳怪气道:“呵,看来这廖家,没把咱们兄弟几个放在眼里啊?”

眼前这个孩子,他记得当时在县衙里,就站在那个美人儿身边。

应该是那女子的儿子。

他按着腰刀走到瑞儿面前,皮笑肉不笑问道:“喂,小孩,你娘呢?”

瑞儿指了指西边。

林副将慢悠悠走到西院墙边,隔着栅栏看了一眼:距此十余丈处,暮雾沉沉看不真切,只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。

他回头对瑞儿说道:“你,去把他们都叫回来!”

瑞儿脖子一缩,悄悄后退几步,躲在灶房里。

林副将一把抽出刀,刚要进灶房,被身边的人拉住,“行了,一个吃奶的娃娃,跟他较什么劲儿?他们筹粮的人还没回来,要给,肯定也是给银子。”

“咱们不如直接过去,拿了银子从那边下山,直接回关城不是更好?”

林副将一想也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