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归点了点头。
姜白行礼,然后带着李沐春离开了此处。
等到二人离去,岳休便对鹤归说道:“你这又是何苦呢?”
鹤归叹了口气,正色道:“姜白如今太过玩笑,修行一事,勤勤恳恳,还看得过去,只是这个太过随性的性子,将来必将招来大患。”
“东子崖是规矩少,但不是没有规矩,我希望他姜白能够明白,之后与师尊您要去的地方,可是那三千神州,那里没有学宫,尽是弱肉强食,稍有不慎,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。”
听完,岳休便笑道:“你小子就这么不相信为师?就凭为师这身本事,还护不住他一个姜白?”
鹤归摇头道:“弟子自然不是这个意思,不过既然说到这里,弟子也不得不提醒一下师尊,还请师尊也不要掉以轻心,三千神州,像是五神境界的修士,在那里,是随处可见。万般情况下,总有师尊护不住的时候。”
岳休拍了拍首徒的肩膀,“放心,为师自有分寸。”
“给他姜白好好整顿一下也好,但是为师觉得,师徒之间的关系,还是亲密一些为好。”
“多喝几顿酒,多说些心里话,一切都了然。”
鹤归想了想,点了点头。
姜白被如此对待,可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早在李沐春上山之前,他姜白待在宗门的时间屈指可数,而且无论怎么召也召不回,即使是鹤归,有时他也照样无事,就像上次与那陈礼升偷偷进入那云海雾林一样。
云海雾林,可是大同圣州公认最为凶险的地方之一,除去那千万斤重的白云以及遮掩神识、影响灵气运转的雾气之外,栖息在里面的妖兽,最少都是三魂境出头。
鹤归得知之后,曾多次召回,却被姜白将这事完全抛之脑后,最后还是岳休出山,亲自召回他姜白,后者才回山的。
回来之后免不了一顿教训,最后被鹤归揍得鼻青脸肿,惩罚他在某处山头的小柴房内面壁了许久。
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”
“宁为有闻而死,不为无闻而生。”
“剑修修道嘛,有这种拼劲,为师觉得是好事。”
岳休抚须。
鹤归正想说些什么,岳休却继续说道:“为师知道你的初衷,勤经久练,心有所向,稳扎稳打,剑,照有出头之地。”
“这样对东子崖这个宗门来说,好,但是对于一名剑修来说,又不太好。”
“东子崖有今天,你鹤归功不可没,但,东子崖要想有明天,这个想法,或许改一改,会不会更好?”
“之所以东子崖作为剑修宗门门生还能如此之多,多亏了你拟下的那条规矩。”
岳休伸出二指。
“保全。”
“正因为这两字,或许正是扼杀了太多可能性。”
“一个真正有底蕴的宗门,弟子之中,是要讲究质还是要讲究量?又或许,你能从中摸索出一条独属你鹤归皆有的管理之道?”
鹤归听完,陷入沉思,岳休一番话语,够他鹤归琢磨一阵子了。
“宗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,扬名立万,名垂青史,或许就是这般差别。”
布衣老者嘿嘿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