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秉义被她一说,又警惕起来。但他想,不管是真是假。
能从她嘴里捞到情报,找到“幽灵”司令,也算斯人干了件大事。
他瞅瞅她那双深邃的凤眼,故意说:
“照你意思,‘幽灵’在横南镇?可能吗?她来横南镇,充军差不多。”
“你行行好吧,不要再骗人了。不然死后,要被小鬼割舌头的哦。”
柳蕙看看表,没再答话。睃他一眼,疾步上车走了。
肖秉义目送她离开,独坐那儿没有走,心里说不上什么心情。
揉揉眼,东方既白。
东方亮,然后是光芒四射的朝霞。他实在舍不得这一段,让他神魂颠倒的恋情。
更舍不得,她那双能说话、大海似的凤眼。他痛彻心扉,比死还难受。
他不知道,她一对火炬,能否被燃烧的朝霞再度点燃。再度让斯人心中亮堂起来?
如若不然,星星只好自我发光,去辉映月亮?设法劝降她?就像劝降他哥哥一样?
若不是怕昏迷在路上,他真想扶着城墙,大哭一场。为斯人湮灭之爱情嚎啕,为斯人坎坷之命运悲鸣。
他看大街电话亭都在排队,心急如焚,跳上公共汽车……
回到学习班,刚好早餐。振作一下精神,去找班主任。
“报告!小人想用个电话。”他谦卑的说。
班主任见是他,心里哼哼着,阴阳怪气道:
“吆,‘小人’回来了?有没有在外面撒尿尿玩泥巴啊?”
“哼哼,这回咱俩没得商量了吧?还打电话呢,谁都行,就你不行。”
肖秉义急道:“报告领导,小人有重要情况找朱局长。”
“回来直接向你报告,也能表明小人知错就改之决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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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主任不急不慢的说:“得得得,还知错就改呢?大言不惭。”
“你改个屁,一犯再犯,那叫屡教不改。”
“你什么特殊情况?耿毕崇同志虽然替你请假,连他都怀疑你在玩门道。”
“我还不信,委托镇军管会邓排长看望你母亲。结果呢?”
肖秉义心里对耿毕崇恨得直咬牙:“跟屁虫”,你狗日的又跟老子使阴招。
当面说的好,手在摸刺刀。看老子不收拾你。
看班主任一脸的得意,他哭丧着脸说:
“领导,我被人骗了,耿毕崇是证明人。”
“现在真的认识到错了,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。”
班主任坐下,有些得意:“让我给你机会?你有没有搞错?”
“是你没把握住机会哦。咱俩没得谈了。”
“电话不是谁想打,就能打的。你去食堂吃最后的早餐,上街打公用电话吧。”
说归说,他还是摇电话,要通横南镇军管会。
“肖秉义,你不要怪我抹脸无情,这是你在学习班最后一次享用电话了。”
肖秉义拿过电话,喂了一阵。对方回答朱主任出去了,回来让他回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