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那些孤魂野鬼,没人供奉的主,才会住进难民街帐篷里。走到一个酒馆门口,竟然遇到了上次那个醉鬼,他叫马大文,后来我给他送了点冥币,这家伙专程跑我店铺道谢过。
他晃晃悠悠的从酒馆走出来,看来是喝高了,一看到我,马上认出我了,上前拉住我的手问:“兄弟,你咋又来了,这次要办什么事?”
“我想去忘川河办点事,离这儿有多远?”我见了他也挺高兴,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心情。
他晃晃脑袋说:“呀,大家都说有十万八千里呢,到底有多远,我也没走过。不过,排上号的,都不是走着去的。”我问他:“那该怎么去,飞着去?”
“不是,投胎管理处会送你过去,眨眼功夫就到了,不然那边急着生产,你走十万八千里,不是误事了吗?”马大文舌头打着弯说。
这倒也是,那边等着生产,你这么走着过去,非把人难产死掉不可,恐怕走不到地头就得回来。
我问他投胎管理处在什么地方,他又热心的带着我们俩横穿过一条大街,到了一间破草房前,指着这儿说这便是投胎管理处了。
妈的,什么破地方,看大街脏兮兮的,比刚才那条大街更冷清,一定是低等街了。
而房子比管理处更破,怎么地府职能部门都这么寒酸?马大文看穿了我心思,小声笑道:“这所破草房是从打地府有了之后修建的,过了多少万年了,也没重新翻盖一下,但生意可是老火了,每天把门都能踢破。”这倒是,大街上虽然冷清,破草房门前却挤满了鬼,一个个像是在抢奖品一样往前挤着,场面很乱。
我忽然在群鬼之中看到了丁瑞云,她半坐在地上,被挤在最外面。走上去一问,才知道黑白无常带着她登记后,由于她死后半年没下地府,家里烧送过来的财物都寄存在钱庄,现在一时找不到账目了。
她身上没钱,身上有伤,又痛又饿,就急着来排队想投胎了。马大文哼了一声说:“你没问这儿的人有的排了几年没挂上号的吗?”丁瑞云摇摇头,她刚来,还不懂这儿的规矩。
马大文说他并不是不想去投胎,而是这里挂号实在是太不公平。因为阳间每天生孩子是有数量的,他们是按照这个来分派名额,但这些名额每天都落在有势力的鬼手中,只有一少部分,少的可怜的发给排在前面的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