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又不小心把她惊醒了,幸好此刻夜色浓重,她看不清他的脸。
否则见他一脸紫色经络,定要被吓着。
姜娩见他一言不发,以为他还是十分不舒服,又说:“从前没见王爷病过,这回怎的连大夫也不找?还是快些请人瞧瞧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用的,王爷如今身子虽比幼时强健,但也不能硬抗啊,若真出大问题怎么办?”
“无碍,过几日就好了。”
他说得很轻,声音还哑着,但喷出的热气却很明显。
姜娩下意识伸手探他的额头,触到一片烫得惊人的温度,像是一块热铁。
她顿时惊呼:“怎么这么烫?!”
“定是染了热症,再这样下去脑子会糊涂的!我带你去看大夫!”
她说着就起身,穿上鞋去取外衫。
夜里未点灯,屋中昏暗不清,她走得急,脚下没留神踩空,整个人重心不稳,直直跌在萧珩之怀里。
她外衫还没套上,就穿了薄薄的一层里衣。
柔软的一团落在怀中,带着几分沁凉,萧珩之身体顿时一僵,全身毛孔炸开,耳中轰鸣作响,甚至能清晰听到血液磨过骨头的声音。
姜娩正要起身,却发现他浑身滚烫不止,手臂上触到的青筋,像一条条紧绷的藤蔓。
她开口问:“你到底怎么......”
话未说完,她就被萧珩之推到一边。
接着只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:“你照顾好自己就行,不用管我。”
说完就转身,头也不回地出了门。
姜娩怔怔地坐在床沿,半天没回过神。
她这是……被萧珩之推开了?
门外传来一声隐忍的轻咳,紧接着便是一阵压抑不住的低沉喘息。
月色微微洒下,萧珩之的影子被拉得颀长。
他喉中泛起血腥气,吐出的每一口气都灼热如焚。
沿着廊柱缓缓走到东院侧屋,他甚至看到连指甲缝都渗出了血,视线一点点模糊,也许是眼球也被挤压出血。
他浑身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紧,每动一下都无比费力。
最后倒在床上,不知是睡了,还是昏过去。
......
这一夜,姜娩翻来覆去,脑袋里乱成一团麻,萧珩之的事像根刺,扎得她彻夜不安。
天刚蒙蒙亮,她就从榻上坐了起来。
上次那个大夫,说他被桅杆重击受惊,导致下身不济。
可她后来又仔细想了想,应当不太可能,萧珩之那个身子,怎么可能被惊吓过度,就不行了?
再说昨夜她摸到的他手臂上一条条的经络,实在有些不正常。
那个大夫定是在诓他,只怕萧珩之是有别的病症。
她披着毛茸茸的大氅,决定再去医馆问问清楚。
可刚走到院门口,就被看门的侍卫拦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