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宁祉正在被迟钰苦缠着,说是家中从西域特置了一批琉璃珠宝,光彩照人,话里话外都在暗示,想将此作为嫁妆。
他不受其烦,又无处可躲。
幸好姜娩这封书信来得及时,他便顺势借故说要回书房处理政事,这才稍稍脱身。
迟钰忙叫住传信小厮,问:“是何人来信?殿下这样着急?”
“回迟小姐,是太师那边递来,好似是帮姜小姐捎带来的信。”
“太师帮姜娩捎信?”
“是。”小厮匆忙退下。
迟钰捏着拳头,愤愤跺了一脚。
又是姜娩,上回在云霄楼表哥与她单独谈话,如今连太师都帮她捎信。
这女人真是想踩到她头上不成?
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,直直向皇后宫里去。
宁祉听到她出去的声音,没有起身相送,而是迫不及待打开姜娩的信。
只是看清信上的内容后,他却脸色变了好几个来回。
先是疑惑,后是眼珠一转,再勾起一抹笑,随即开口:“备轿,孤即刻出宫一趟。”
......
月茗楼上,姜漓在此坐了许久。
她面上戴着薄纱,只露出那双含着冷意的眼睛。因谢府媳妇的规矩薄里,便有少夫人外出市集,不得以真面目示人这条。
除了这条,还有许多严苛的礼数,像枷锁一样,把她困得喘不过气来。
她若反抗,便会迎来更多的惩罚,戒尺、罚跪、扣食,以及婆母的冷嘲热讽的面子羞辱。
她为了过得好点,早就学会忍,忍到骨头里都发软。
她唯一的支撑,便是待姜娩与萧珩之成婚,她做了民妇,自己拿着侯府少夫人的头衔去压她。
可萧珩之竟是太后孙儿?不日还要封王?
她得知这个消息时,眼前猛然一黑,连气都压不住。
凭什么?!
她姜娩凭什么命这么好?!
明明她应该一辈子困在内宅,做个无依无靠的民妇才对。怎可能做上王妃?
她越想越恨,脑海里全是姜娩那张淡然的脸,像一根根刺,扎得她浑身发疼。
她不甘心。
她绝不能看着姜娩一步步风光无限,而自己却困在谢家,连出门都要看人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