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童戴着虎头帽,穿着厚厚的毡衣,外面披着小褂,显得生龙活虎。
“呀,爹真的回来了,给我带吃的了吗?”小童转到薛仁贵身后,就去翻他的大手,“啊,是寒具!”
这小童是薛仁贵长子,薛讷。
薛仁贵摸了摸儿子小脸,笑道:“怎么这么晚都不睡?你怎知爹要回来,是娘告诉你的吗?”
薛讷一边吃着寒具,一边探头探脑的望着薛仁贵另一只手中的锦盒,说:“裴叔来了,他说您今天可能会回来。”
薛仁贵听说裴行俭来访,心中一意,裴行俭虽是河东世族,却不像其他世族那般瞧不起他,两人私交不错。
他先来到厨房,找到正在忙碌的妻子柳氏。
“良人回来了。”柳氏正在筛酒。
“夫人,这个给你。”薛仁贵递过锦盒。
柳氏十分惊喜,笑道:“今儿个又不是我生辰,怎地突然给我这个,里面是什么呀?”
薛仁贵道:“皇后赐的一副蓝田玉棋子。”
柳氏吃了一惊,急忙推了回去。
“你是圣人身边的护卫,怎能收皇后赏赐。拿人手短,将来皇后要你替她办事可怎么办?”
薛仁贵笑道:“夫人勿虑,圣人知道此事,他让我收下,算是圣人所赐。”
柳氏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,打开锦盒,见盒中有两个精致的棋奁,揭开一个奁盖,里面亮光闪闪,是一盒白玉棋子。
柳氏捂住了嘴,喜道:“我在家中,也未见过如此优质的蓝田白玉,这一盒只怕值数十万钱呢!”
薛仁贵扬了扬眉,道:“这是陛下御赐,以后可做传家宝流传下去,怎可言卖?”
“我又没说要卖。”柳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,将筛好的酒递给他。
“裴县令在你小书房等着呢,快去吧。”
薛仁贵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,提着酒壶,推门进入小书房。
裴行俭正站在墙角,欣赏一幅挂在墙上的塞外图画。
薛仁贵笑道:“这是我夫人在西市,从一个落魄书生那买来的,并非大家之手,让守约见笑了。”
裴行俭只叹了口气,并未说话。
两人对案饮酒,不一会,柳氏又上了两个下酒小菜。
薛仁贵知道裴行俭来找他定然有事,然而等了半天,裴行俭却一言不发,令他好生奇怪。
薛仁贵性格沉闷,裴行俭则颇为健谈,以前二人相处,都是裴行俭说的多,薛仁贵听的多。
如今裴行俭忽然变成闷葫芦,让薛仁贵颇不习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