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动手杀人,或者我看别人杀人,一切具有同等重量。”

尾音留下一句叹息。

没用的,无论干什么,答辩笼罩在头上的乌云都没有消散一点。

白小姐已然预感到,以后完成学业走向社会当牛马时,只要眼前有一个要解决的项目,她就会不自觉地选择加班,这已经是一种思想钢印了——她根本就不会摆这种高难度的事情!

白小姐还在这边剖析着自己的人格,而心理医生已经被她所说的话震惊了。

亲自杀人和旁观杀人怎么会是同一件事情?白酒的心理负担已经这么大了吗!

他无法想象,动手时的干脆果决与巨大的愧疚心怎么会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,善与恶的转换如何轻易得如同硬币的翻转。但一想到白酒从日常世界的大学生顷刻间成为组织间的顶尖杀手,这似乎并不难理解。

但让人感觉不安的是,白酒的思维并未如身份一样进行了完美的转换,她的“正确”也没有随着深入黑暗世界而褪色,反而在不断刺伤她。

再这样下去……

心理医生最终做了一个决定。

“你对周围的一切感知失衡,或许只是因为你的锚点并不清晰。你对你追求的‘正确’并不了解,只是一味把所有美好的词汇堆上去。”

他在赌,白酒现在的一切压力只是因为当初与现实割裂得太迅速,她来不及看到自己的未来——她以为这会是一片光明,实际上只有数不清的课题与答辩、导师的挑剔、社会对于女性学业和就业的苛责。

或许她最终会成为一个“贤妻良母”,又或许在某一天,面对上司或者丈夫,她发现了自己的“才能”,兜兜转转重新进入了组织,但那时她已经走了很多弯路。

“或许你可以回归正常人的身份看一看,它与代号成员的身份并不相悖,组织依旧能为你提供便利。”

心理医生言辞诚恳地建议,却让白小姐有片刻沉默。

即赛博上班后,她又要开始赛博上学了吗?!不、等一下——

白小姐眉头一皱,发现了一个盲区。

有没有一种可能,狙击手的必备技能都学上了,她确实能够在游戏里面为答辩的完成做出一点努力……

白小姐无话可说,并且确信自己以后一定是位合格的牛马。

“我会尝试的。”

最后,女声响起,心理医生长舒一口气,话语中也不免多了几分真心:“祝您武运昌隆。”

他认为这是一场破除迷惘的战争。战争结束后,白酒将永远地留下来,也再无琴酒隔三差五警告他这种事的发生。

第二天,东京大学医学学院,迎来了一位许久未见的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