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圜堂内跪坐了半日的使臣和随从们一个个揉着膝盖相继起身。
随后去溷轩更衣的更衣,在院内活动筋骨的也开始来回踱步。
司马瞻悄悄问易禾:“本王记得今日长生观一行,没有留饭的旨意。”
易禾反问:“殿下既然知道,为何方才还执意要留下来。”
司马瞻未答这句,只说:“大人代本王同拂尘子知会一声,便说到底是使臣来访,让他收敛些,至于午膳,务必要按道观的规矩来。”
易禾一想,是了,他是不同拂尘子私下结交的。
虽不知这两人有何芥蒂,但显见着眼下是解不开了,便点头应下。
……
不料拂尘子却一脸不可置信。
“让贫道侍应他们道膳?殿下确定吗?”
易禾叫他这么一问,又联想起他素日的做派,一时还真有些拿不准。
因问道:“那素日里住持都吃些什么?”
拂尘子伸出手指:“炙肉、鲜鱼、兔首……”
易禾忙将他的手按下去:“今日吃素食。”
拂尘子拉下脸:“那就只有萝卜芋头。”
易禾有些同情:“皇家道观也这么清苦吗?”
“这是喂猪的。”
……
什么都没准备,就敢大言不惭地替陛下留客,还要替陛下招待使臣。
今日之后,看来她这个礼官算是做到头了。
一回想,这事基本上是殿下跟拂尘子俩人做的主,她都没插上嘴。
若是问罪,也先问他们的才是。
想开之后也无甚顾忌,反正别人能吃的,她就能吃。
……
幸好长生观有几个厨艺颇精的道众,将从豚彘口中抠出来的萝卜芋头还有蘑菇芥菜,佐以五辛调味,勉强还能算得上是小鲜大烹了。
易禾见到几样菜蔬上案之后,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终于落了下来。
几国使臣颇给面子,席间不住称赞菜品可口。
易禾自入仕之后,便戒了五辛,因而只尝了几口髓饼和果脯。
席间,中书令秦怀讲了一个典故。
说他们赵国有一个士族,生就一张巨长无比的脸和阔大无比的嘴。
是以吃相十分难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