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闷闷的,干裂开的嘴唇在动,但嗓子里像是有痰卡着,说不清接下的话。
地震刚发生的时候,他们病房里的八个人直接就没了命。
剩下的四个人,除了他,另外三个人都被头顶上砸下来的东西死死压住,动弹不得。
他们四人靠着家里人陪护带来的一丁点东西,省着吃,撑过了第一天,第二天。
第三天的时候,有两个人因为伤势太重,先后没了。
就剩下他和一个工程师。
第四天早上,工程师也撑不住了。
马树兵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手表,那是工程师临终时让自己交给他的家人的。
只剩下自己后,他没水没食物,就开始吃枕芯。
越吃越渴,越吃,越难以下咽。
幸运的是,他还能挪动。
他就这么爬着到处找能果腹的东西。
有一回,他摸到了一个瓶子,瓶子里有一点液体。
抱着不可能比现在更差了的心态,他尝了尝,有点甜。
是葡萄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