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风卷席积雪,小小的身影在树下落满了雪花,眼泪仿佛像是要冻住一般的流下,李钰缓缓的站起了身子,抬头看着墨色的天空,就听到身后有“吱呀”一声传来,还没等李钰回过头,身上就被一件厚重的棉衣盖住,接着头上就被扣上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。
一股熟悉味道传来,李钰的大脑停滞了几秒钟,就听到站在他身后的人说道:“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,小心冻死你。”
李钰浑身一惊,他不敢回头看向那人,他摇了摇头,突然胃口一阵剧痛传来,他不禁的弓着身子弯下了腰,身子止不住的颤抖,一只手撑住树干,突然一口酸水吐了出来。
身后的人见状大吃一惊,慌忙的扶住李钰说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李钰缓缓地直起了身子,疼痛在此刻缓解了一番,他小心翼翼的回过头,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,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,瘦了,黑了,脸上都是被风吹日晒的痕迹显得很粗糙,胡子拉擦的像是戏曲里面的土匪,只有那双看他的眼神,如之前一样。
那人关切的问道:“你好点了没有,是不是胃口疼,怎么好端端的吐了。”
李钰见他嘴唇干裂,泛起了白皮,他伸出手上前把白皮揪了下来,嘴唇立马就渗出了血迹,那人眉头一皱,随后又舒展开,眼带笑意的说道:“看来没事儿了,还是那么调皮。”
李钰盯着他惨白的嘴唇, 也只有刚才揪住的地方有些红肿,李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:“你还好么。”
那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:“还好。”
李钰的眼角流下一滴泪说道:“可我不好,非常非常不好。”
那人收起了笑容,心疼的把他搂进怀里说道:“是我不好,我应该早点回来。”
李钰在他怀里放声痛哭:“郝临安,我以为你死了。”
李钰推开房门,小心翼翼的把郝临安带进了屋子里,李钰看了看钟表,此时已经午夜十二点,李钰收拾妥当把床褥铺好,再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套被子,回头的看向郝临安的时候发现他正在从怀里掏着什么,李钰站在不解的看着他,没过一会儿郝临安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红纸带,巴掌大小的递给了李钰,李钰疑惑的接了过来问道:“这是什么?你婚礼的请帖?”
郝临安“噗嗤”一笑说道:“你的压岁钱,好歹是赶上了。”说罢就放下包袱,脱下衣裤就要往床上趟去,李钰的床跟其他人不一样,当年李盛灼专门给他从外面买的床垫,睡起来软极了,郝临安躺下后像是海豹一样的在床上扑腾了几下说道:“好久没睡你这床了,还真挺想念的。”
李钰脱下衣裤掀开被子钻了进去,郝临安把被子朝他身上盖了上去说道:“你这屋子可真冷,怎么没烧炭盆。”
李钰说道:“烧着呢,不过灭了。”
郝临安听后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,随后又钻进了李钰的被窝里,沉默了一会儿后,郝临安说道:“我知道你想问很多,但可不可以让我先睡一会儿,等明天,我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你,好不好。”
李钰思索了一下,终究没有问出他最担心的事情,他轻轻的“嗯”了一声之后,就听到郝临安说道:“刘文汉北上的第一天就找到我了,我俩一起回来了,不过他直接去找他的柳如烟了,明天咱们去找他,到时候我帮你去收拾他。”
郝临安说完就沉沉的睡去,李钰听后放心的听着郝临安的鼾声闭上了眼睛,始终指向了午夜零点,这一夜两人睡得很熟,也很舒服,那双大手环住了他的腰间,后背贴着熟悉的心跳带他又梦到了那条溪水边上,一只雄壮的鹿站在石头上俯视着看他,他走向前来伸出手想要抚摸,雄鹿见状退后了一步,随后转头消失在了丛林之中。
次日清早,两人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,李钰伸着懒腰揉了揉眼睛,回过神来才听到外面王诗颂的声音:“这孩子怎么了?是不是生病了,敲了半天也不开门,要不要把门踹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