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明见众人不说话了,尤其是晏臣晖,并不像他之前言语中表现的那么无情和冷血,反而有些迟疑和心痛。尽管人生来就有差异,但这种差异并非是上天赋予他们欺压别人的权力;生而为人,应该尊重权威,但更应该对权威保持警惕,懂得思辨。费明叹了一口气,他也觉得在坐的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孩子,又是生活在贫富差距如此巨大,出身等级如此森严的世界,是不可能凭着自己短短几句话,就能真正理解自己意思的,所以也不再纠结。
任非我安排此次聚会,就是想多和费明,以及这几个朋友,好好交流一番。他原本担心,如果人太多太杂,费明年纪小,应付不过来,所以便没叫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。也好在现场的人不多,给晏臣晖留了面子,否则兴坪镇晏家被一个小童当众数落,这事儿传出去,对晏家不好,对费明也不好。他毕竟是这场聚会的组织者,两边也不能弄得太僵;所以,他一边心下佩服费明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与勇气,一边站出来,从中斡旋,当起了和事佬。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,晏臣晖并没有因为费明的指责生气,除了一开始的表现出些许强硬,后面更多的是困惑和沉思;而费明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,大大方方地和自己聊起了别的事情。
杨淑萍见晏臣晖偃旗息鼓,自然没有再独自站出来,和费明辩论的理由,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,很默契地跟着任非我,将众人的聊天气氛搞得火热。
饭菜上齐之后,任非我让所有服侍的美女都撤了下去,也不讲什么礼仪,几个孩子就在这烟月楼的三楼大厅之中席地而坐,畅聊起来。从昨日的宗门选拔考试,到黄宗衍的《万字之典》,大家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,费明则是能解答的尽量解答,至于被问及为何知晓这些的时候,费明要么推脱说是书看得杂,要么就说是自己没事儿瞎琢磨的;还拿字典的事情举例,说自己也认不得多少个字,还没张小萱认得多,只是提出了个想法而已,真正字典的编纂工作都是别人做的。
张小萱坐在费明的旁边,被他引导着,给自己作证。费明知道许多事情从张小萱的嘴里说出来,会惊到其他人,所以,很多时候,都没给她充分表达的机会,时不时地便给她碗里或者嘴里送东西,问出的问题,也只需她点头,或者摇头便可以了。直到大家讨论到一些闲杂事务的时候,张小萱才有机会充分发挥,把费明做的一些精巧的玩意儿讲述出来。旁人也没再起疑,心中均想道:“没得比,没得比,天才的想法可能就是与众不同吧。”
因为都是孩子,任非我并没有让大家饮酒,他安排的都是些瓜果榨成的汁水。这是初春,哪有这么老些新鲜的果子,可以用来榨汁,普通庄户人家虽有些保存食物的方法和经验,但多用于储存粮食。平邻村虽然利用钟家铁匠铺和暖房,也种出一些反季节的蔬菜,但谁能奢侈到用来种水果?张小萱和杨淑萍最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