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、因果

一直趴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的王管家,无地自容,匍匐着爬到了门口,跪在地上把头发衣服整理好了,才敢打开房门,低头出了书房,关紧了房门!

“呵呵,怎么的?我花那么多钱把这些女人养起来,都是真金白银花出去的,怎么?难道是请了两尊菩萨回家来贡着的吗?我辛苦几十年,有点爱好,怎么啦?我是亏待你了吗?养几个女人服侍自己,有什么错?她们一个个愿打愿挨的,我真金白银的养着她们,怎么?你以为我是做慈善的?我是冤大头?白养她们的吗?”

“无耻!你怎么还能算是个人?”

温曼华把蜂蜜罐子砸向监视屏,砸偏了,索性的把老贼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撸到了地上,狠狠骂了两声老畜生,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,理也不理是老头子了!自己已经不想再看到这张荒淫又缺德的脸了。老头今天算是给这个女儿气坏了,一再给他难堪,骂他还砸他,捂着脑袋追了出去,简直无法无天了。

“不要以为我会一直容着你,宠着你,呵呵,老子我是没有继承人了吗?我随时能修改遗嘱,别以为老子会一辈子忍着你,我要取消你的继承权!”

“呵呵,好啊,那我谢谢你了,你快点还我自由吧,你快点吧,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个继承人?我守着你们的家业,做个傀儡,还得累死累活的,没有自己的自由,为你们去结婚,一辈子被你和你们控制着,我很幸福是吧?特别是你这种恶名传遍圈子的老匹夫,做你的继承人,多有脸?你快点放我自由吧,我大开宴席庆祝三天三夜,庆祝我终于摆脱你这个老变态了!”

“好好好,我把你养的出息了,这么攻击你的父亲,有你这个女儿,我真的是幸运啊,这话是你说的,我明天就喊律师来,你等着!老子为什么要把这家业传给你这个讨债鬼?你等着!这话是你说的,你别后悔!”

温曼华头也不回的从书房出来,才发现管家并没走远,静静的站在房门一边,听着里面的争吵,看到温曼华出来,脸色尴尬低头下了楼,但又听到老头的大吼大叫,提到了继承的事,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,老头的话全听到了耳里,低头扶着栏杆定在了那里,看不出情绪!温会长一眼瞥见管家还没走远,立刻来了精气神,大声的指着管家。

“你,明天,把那个喊过来,明天,我要见到人!”

温曼华知道父亲要作妖了,根本就不理他,头也不回的回了房。更改遗嘱?呵呵,家族的人会同意他胡来?根本不可能,就这事,自己吃定这个老怂了,他要是能把遗嘱改了,让管家的儿子坐这个继承人的位置,算是把儿子送去了坟茔堆,解放自己了,自己说不稀罕,真的不是负气的话,真的要烧高香的,谁稀罕啊?生活工作婚姻爱情一样都没有自由,这家产这家世是好守的吗?一出生就被定了人生,上什么样的学校见什么样的人,该有什么样的婚姻嫁什么样的人,做什么样的工作说什么样的话,这没有自由这勾心斗角的日子是正常人能过的吗?自己才不想投进这无尽的商战和人心鬼蜮里去了,这种日子,自己早就见识够了,爱谁谁了!看到女儿理也不理他,温会长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好失败,这个女儿太管不住了,指着定在楼梯的管家:“现在,就去喊,反了天了,我还不信邪了,让他马上过来!”

女管家心里早已翻江倒海,谁要继承他的家业?做他的工具?如今的自己早就实现财富自由了,要钱有钱要房有房,足够让儿子快快乐乐活的好好了,要生活有生活,活的自由自在的儿子,虽然不聪明,过得却是很好,相对自由,安宁!如今老贼要把手伸向儿子了,自己清楚他的嘴脸,从没真正爱过这个儿子,养在身边,仅仅因为是他的血脉而已,仅此而已,他不能忍自己的种被别人养而已,自己从没想过要继承他的家业,这种家族,个个心机深沉阶层观念严重善权术擅长断舍离,儿子的能力不行,只有被玩死的份!一旦老家伙混账到要把儿子推到前台,就是把自己那个智商不高的儿子送上绝路,不谈他不懂商战不懂人性险恶,哪里是那些商战老狐狸的对手,就是老头的家族也不会容忍的,随时会把儿子活殉了毁了,他们怎么可能让家丑外扬,他们纵横在各个领域各个圈子,一直把家族里的各种丑事隐藏的很好,怎么可能容忍私生子的事情外扬,而且连带着那么多恶事,不把儿子给活埋了才怪?听到温会长让自己立刻马上带来儿子,管家低头不语心里也已下了决心,自己可以牺牲,儿子不可以,绝不可以成为老头利用的工具,对付他人的武器,他还年轻,该有正常的人生,就这样踏踏实实的活着挺好。

父女俩发泄完了,各自摔门关紧房门,丢下了管家,王管家整理好心情,转身去了厨房,自己是清楚温会长身体的,他这些年补的太狠,私生活太滥,已属于外盈内损的状态,之所以现在房事上也用上歪门邪道的药了,之所以内心越来越躁狂房事越行越变态,是精力耗损严重的最好证明,力不济则思乱行乱,每月都做体检,血太厚又喜饮酒作乐,已有老年病症出现,别看房事不比小伙差,已属强弩之末,他这种年纪最容易爆发心血管病和中风!所有人都被赶去去做清洁做清理了也好,厨房里空空荡荡的没人,王管家避开摄像头,背朝镜头给温会长做了份五寸的杏仁咖啡蛋糕,蛋糕胚是烘烤了现成的,家里的厨师会多准备备用,煮了杯咖啡,将剩余的咖啡倒了,早在陆云琪被虐待的第一天,被温会长连扇耳光逼吃东西的那天,睹人如睹己,过往一幕幕涌上心头,直到他开始正式把陆云琪当成玩物锁在床头的时候,真的是恨上了心头,早已偷偷备下了苦杏仁粉随身携带,老头性格乖张跋扈自私无情,完全不像个人了,本来备的百草枯,就装在矿泉水瓶里,带回别墅就放在自己卧室的冰箱里,直到打开瓶子才发现那种东西有股氨味,味道大刺鼻,温会长疑心病这么重的人,戒备心超过常人,怎么下毒?所以上网研究了一番,温会长喜欢喝茶和咖啡,决定了用苦杏仁粉。

她早已忍够,这么多年,白天做着管家,到了夜里,只要狗东西心情不好,必将自己蹂躏一遍,三十年,整整三十年的耻辱生活,嘴上虽对温曼华说着认命了,早就想死多少回了,老头要把儿子推出来做工具,哪里再能忍了?儿子就是她的命,如今他竟想拉儿子下火坑,怎能忍?精心准备这份色香味俱浓的甜点,做他的断命餐,甜杏仁片做点缀,苦杏仁粉混进咖啡蛋糕和咖啡里,还没做好了,那边温会长已经催了,为什么还没看到她的儿子过来,自己得给点教训给温曼华,让她知道自己完全能把家产给别人的,要是女儿实在和自己对着干,自己可能会去考虑修改遗嘱公布私生子的身份。这个老杀头满心只有自己,话已出口定会去做的,女管家赶紧做好茶点,清理干净,再次去了老鬼的书房,推说儿子现在赶来太奇怪,孩子被隐藏的很好,就算让他担些责任,对一个啥也不知道的人来说,一切太不可思议太离奇了,得慢慢把孩子的心倒回来,她让儿子迟点来,七八点过来,这样不会显得太奇怪,毕竟他是总公司监控室的负责人,过来交待工作也不稀奇,得慢慢教这个孩子,先吃点东西吧,私生子这个秘密,实在想要公开也要挑个合适的日子,温曼华只是一时昏了头,得给她个缓冲的过程,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想开了,不能再激化矛盾了,自己这么多年早就想开了,认命了,该给温曼华时间去消化陆云琪的事情,不能操之过急。

看到自己调教多年的女人,被自己驯的低眉顺目,三十年乖乖听话,甚至都被虐出这种忠心了,温会长甚为满意,这女人年轻时呱噪,多年调教后,这不就顺溜了,真的是饥肠辘辘了,看到送来的糕点,都是自己喜欢的食物,女人啊,就得调教,一下子全都吃完了,只说下次烤的时候,少放点可可粉和咖啡粉,有点苦,让厨子们下次注意点,再有下次全部换掉,老头吃出了精神,想想今天这么丢份难忍火气,通知温曼华一早就去公司,自己要开会宣布重要的事情,温曼华直接回信,不去,自己需要调整时差,他要换继承人,自己宣布好了,不参与了。女儿屡屡不买自己的账,这怒火蹭蹭往上升,反了天了,不教训不行了,看到温会长怒气冲冲的去温曼华房间了,王管家赶紧把餐具端进书房的厕所,袖笼里剩下的苦杏仁粉直接冲进了马桶,连冲了几遍,整个杯子盘子狠狠用洗手液连着洗了几遍,整个别墅的卫生间里都没装监控,回去厨房,狠狠的又清理检查了一遍。

温老头子拧开房门一把把温曼华从床上揪了下来:“怎么着,蹬鼻子上脸了?我是太放纵你了,以为我真的不敢换了你?家族那边,我就真的搞不定了?我告诉你,陆云琪,为什么过成了这样?这是万法皆空因果不空,自己选的路,自己该得的果,你,今天的一切,都是因为我,家族在你的背后做底气,你却处处不惜命,你们的命,都是父母造的,万般不去唯业随身,你的未来都是仰仗我才有的,你给我横什么?还用上电锯了,还砸老子一脸了,你这是要翻天了啊?”

“呵呵,万般不去唯业随身,呵呵,你这话可是谬论了,这可不是说的家业,说的业力说的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,无论贫穷还是富贵,什么都带不走的,能带走的只有业力,业力记载了我们今生一切的善恶,决定着下一世的命运,决定着投胎转世还是永入地狱,这话本是警示世人善待他人莫要作恶的,你这般一说,倒惊奇了!好像就是警告你这样的人的,你也不怕遭报应,也不怕下一世不能投胎!你可真是个狠人啊!这话也说的出口,这是在警告自己吗?。”

温会长真被激怒了,甩手就是一巴掌,却没打着,头有点昏,偏了方向:“我告诉你,我再怎么着也是你老子,决定你的命运,再告诉你个残酷的现实,女人男人的命运,说穿了,一样的惯性,都只不过是在看家庭,婚姻,永远是在选两种人,要么官大钱多势力雄厚,要不然就是欲罢不能的,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前者,你脑子拎拎清,你今天同情的两个人,都选择了前者,你以为王管家的丈夫是什么人?她就随便的嫁了?这种不谈感情只追富贵的女人,你还同情她?你是不是有病?而你,给我记清了,你只能一种命运,只能选前者,少做白日梦,婚姻的本质,看本事的看家底的,就你喜欢的肇逸辰,能给你什么?但是你若心硬的选择前者,就能随心所欲的拥有后者,欲罢不能的,就盘在手里好了,谁给了你这种底气?是你的老爸,是我在给你做靠山,你懂什么是男人?男人都一个德行,要么喜欢沉溺在女人们钩织的温柔乡里,要么做女人们的噩梦,两者是一个属性,都只爱自己,老子我就没见过不自私的人,年纪越大戾气越重越自私,是你老子懂人性?你为肇逸辰陆云琪出头,他们会为你出头吗?他们有这能力吗?你天生就该配有能力的人!是我懂男人还是你这啥也不懂的懂?你懂这个世界吗?忘恩负义翻脸无情是人性,人人都会利用人心为己所用的,人是极自私极无情的,请你拎拎清,不要涉入别人的因果里去,她们都是自作孽,被连累的会是你自己,谁干涉别人的因,就会累到自己背负别人的果,你化解不了天定的因果的,我对男女的了解,是靠量的积累,这世界就没有我看不穿的人性,你太天真了,我不该把你教育的这么单纯,这是我的错,你今天变得这样,我没尽责,你要清醒,这个世界除了你的父亲,没人告诉你这个世界残忍的地方,渡人先要渡己吧,世人其实都是泥菩萨,只是体量大小的问题,风浪大小的问题,要先自保,要保护自己的势力,我就是你的势力!”

“呵呵,这种话你也说的出?靠量的积累,你也说的出口,是是,你可不是靠量的累积吗?你的胯下多少男女了,呵呵,我的老父亲!”

“不管你听不听的进去,我这句句都是人间清醒,不清醒的是你!”

“呵呵,哪你这个泥菩萨,得多做善事多念佛经,多多跪在佛前忏悔,才能化掉自己的业障了,才能活的心安理得!”

一句一句顶过来,温会长被女儿气的,自觉口中苦涩喉咙瘙痒,整个喉咙都有了烧灼感,头晕恶心,心跳加速,血压上升,真的是年龄上升了,这岁月真的是不饶人了,自己这般强壮精悍的人,竟被个丫头气成了这样,天生好强的温会长不想被女儿看到自己的样子,狠狠瞪了女儿一眼,忍住难受回了书房,狠狠喝了一杯热水,躺在了沙发,胃却是灼热的想呕,急忙去了厕所,不仅呕了还腹泻了起来,呕的自己嘴里都开始流口水了,头昏头痛浑身乏力,镜中的自己嘴唇发绀呼吸急促,没想到会被女儿气成这样,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出了厕所,抓起手机想要打电话的时候,胸口突然剧痛,一下子神志不清起来,手机滑到地上,眼前一黑跌倒在地,四肢厥冷,气血不活,胸上部疼痛难忍,四肢厥冷麻木,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恐惧,自己这是被女儿气的中风了?浑身体温升高,渐渐的体力不支,意识模糊的昏倒在地上。

温曼华看到父亲一言不发的被气了出去,没觉得奇怪,父女俩这些年没少吵过架,不稀奇,老头有点踉跄,被自己气着了,这就对了。闷头大睡,什么事也不想管了,有个这样的父亲,这一生有得受了!

负责监控安保工作的心腹手下,看到温会长跌跌跄跄的回了书房,惯例打电话询问会长的情况,温会长对自己的安危上心的很,人一旦上了年纪,就开始注意自己的身体了,打过去没人接听,毕竟是主子,你的使命就是24小时为他服务。他可以随时藐视你的存在,但你必须尽忠,领钱的拧不过发钱的,隔上几分钟再打一次,还是没接听,赶紧检查温会长贴身佩戴智能手环的连接数据,自打上了点年纪,温会长很关心健康和安危了,毕竟自己喜欢花天酒地,工作压力也巨大,怕自己身体亮红灯扛不住,在那个圈子身体扛不住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圈内的权势要旁落,一旦失势,意味着被动意味着被打,这个冷酷又现实的世界,一旦利益链上的位置有了变动,意味着巨大的风险!单独一人的时候,会佩戴智能手环,实时记录自己的心律、心电、血氧、血压、呼吸率、运动模式、体温、呼吸率、睡眠等数据,虽然市面上售卖的智能手环也为个人建立完整的数据库和健康评估,随时发现风险,也有SOS键,紧急情况下可以长按得到客服的帮助,紧急联系急救中心和紧急联系人,但温会长这么注重隐私又对他人保持足够戒心和防备的人,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安危交于他人,他宁愿花代价自己制作专属手环,也要防止泄密,他不信任任何人,除了那个不听话的女儿,自己建好了专业安监团队医疗团队引进了全套先进检查检测设备,手环自动连接安保组,看到数据的属下,大惊失色,各项数据都显示异常,正处于高危险状态,这是出事了啊,赶紧联系家庭医生和管家,只有管家温曼华陆云琪有会长书房的钥匙,陆云琪现在啥样,谁都清楚,哪知管家的手机和电话始终接不通,房门也是紧锁,敲了半天没有回应,只好打电话给温曼华。

刚刚睡下的温曼华又被吵醒,听到父亲身体异常可能有危险,一点不急也没反应,心已经麻木了,自己身边的人,一个一个的害在他和他们那堆人的手里,对这个父亲,自己是爱不动了爱不起来了,只接电话也不出声,也没开门的意思,手下们一时搞不懂了,今天这事,似乎只有他们是着急的,只好去敲房门,里面的温曼华磨蹭了半天才开了门,不急不慢木讷的找起了钥匙,找了半天才找到,不情不愿的去了父亲的书房,暴君一样存在的父亲,仰面躺在了地上,所有人都慌了,慌作一团,温曼华麻木的看着一切,心里却是击不起一丝的怜悯,作恶太多,今天才有了这点报应,似乎来的太迟了,人,怎么可以活的这么自私?这么无情?多少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?怎么能有人作恶二三十年,却没有报应的?就算他是自己的父亲,这样的父亲,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忍受着他的种种恶行?自己是他的女儿,还没道德高尚到为民除害的高度,不能大义灭亲,自己其实也是自私的,也是冷血的,自己到老了会不会变成他?变成个自己痛恨的人?涉及到家族利益自己的利益,自己是不能亲手把他检举去司法机关的,为了脸面,甚至不能去家族那里把他在家的恶行一一说出,如今他自己昏倒了,面色难看岌岌可危,自己却一点也不想救他,一点也不,甚至恨不能他早点走了,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