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当时的木齐帆毕竟只是个孩子。

父亲木抗美一败涂地,彻底放弃,母亲则继续在不见天日的KTV里“上班”。

家中负债累累,亲戚朋友都避而远之。

十四岁的木齐帆从少年管教所出来后,满心迷茫与绝望。

就在这个时候,柯乘风登场了。

柯乘风出手大方,直接清偿了木齐帆家的债务,让他母亲得以脱离那个污浊之地。

高飞甚至揣测,柯乘风可能策划了一场“复仇”大戏。

仿佛电影情节一般,派人将那些放贷者捆绑起来,狠狠教训了一顿。

而十四岁的木齐帆,则在一旁默默观看。

柯乘风要让木齐帆亲眼看到,是他为木齐帆的仇人设下了天罗地网。

他想让木齐帆感受到自己的力量。

他想让木齐帆明白,他是木齐帆的救星。

侮辱母亲的仇,不可共存于天地之间。

对于只有十四岁的木齐帆来说,柯乘风给予的恩情,已经彻底占据了他整个心灵。

柯乘风想要木齐帆认识到,是他给了他们一家重生的希望。

他在木齐帆心中竖立起了一个再生父母的形象。

他逐步塑造木齐帆,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奴隶,自己的“忠犬”。

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的这十二年间,木齐帆或许一直遭受着柯乘风的精神操控和洗脑。

就像他对严丹奇所做的那样,摧毁木齐帆的心理,瓦解他的意志,这正是柯乘风的犯罪特征。

通过恩威并施,将木齐帆培养成绝对忠诚的仆从。

忠诚到了何种地步?

忠诚到柯乘风可以放心地将他留在身边,即便木齐帆亲眼见证他杀害柯华云,也毫不担心会遭到背叛。

从中可以看出,柯乘风对自己的这个“作品”十分满意。

如果没有找到攻破木齐帆心理防线的线索就草率逮捕他,即使面对确凿无疑的视频证据,他也不会供出柯乘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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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飞几乎可以预想到他被捕后的说辞:

“柯华云是我杀的。”

“视频中那个穿西装的人我不认识,反正不是柯乘风。”

“就算我认识,我也忘了他是谁,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?”

“包庇罪?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包庇?十年时间太久了,忘了不行吗?”

“车祸是我一手策划的,我就是想杀柯华云,看他不顺眼有错吗?”

“所有关于伤害的罪名我都承认,你们想怎样就怎样。”

“问我为什么给柯乘风当保镖?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

“反正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人,多几条人命对我无关紧要,难道你们要用刑讯逼供?”

“如果你们企图诱导我去指控柯乘风,我可以反过来控告你们诱供和诬陷。”

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。

这也是严丹奇落网后,刑警队无法直接传讯柯乘风的原因。

严丹奇的指认,仅仅是他的“猜想”。

自始至终,他都没有亲眼目睹柯乘风参与囚禁他的过程。

始终是一个境外匿名邮箱在背后操纵,不做就突然被打晕关入暗室,断水断食,身心双重折磨。

至于严丹奇指称柯乘风可能杀害柯华云一事,他亲眼看见了吗?

没有。

他只是“感觉”柯乘风杀了人。

警方锁定嫌疑人不能靠“感觉”,必须依据证据。

这就是木齐帆为何如此关键。

十年前的录像中,西装男只有背影,仅凭体型相似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柯乘风。

但木齐帆戴着头盔,露出了清晰的面部特征。

这段录像足以锁定木齐帆即为录像中的头盔男子。

这是铁证如山,木齐帆难以辩驳。

作为西装男的共犯,若木齐帆坦白罪行,并指认西装男就是柯乘风,这将是强有力的证据。

结合视频实物证据、木齐帆的人证,再加上高飞手上的最后一张底牌,三重证据!

这样就能让柯乘风彻底丧失辩解余地,受到法律的惩处。

然而问题在于,木齐帆的情况十分棘手,极难突破。

高飞和封化安在电话中商讨了一阵。

封化安有些困惑地说:“我现在就搞不懂一个问题。”

“木齐帆从少管所出来后,几乎抹去了自己的身份,人间蒸发了十二年。”

“为什么到了二十六岁,还要用一场火灾让自己彻底消失呢?”

“我觉得柯乘风安排的这一出,显得有点多余。”

“况且那是木齐帆的父母,就算木齐帆的死亡是假的,他父母的死亡总不会也是假的吧?”

“这样做到底有没有必要?”

根据十二年前的事故报告,火灾是因为电器漏电引发,导致一家三口丧生。

如今木齐帆仍活着,证明十二年前的火灾是人为设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