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
东路军本就距离白沟河不远,仅仅不到一日的工夫,便抵达了白沟河北岸。
远远望去,与朱高煦的大营遥遥对峙。
靖难军大营内,此时的朱高煦却眉头紧锁,满脸的焦躁与恼怒:
“父王到底是作何打算,为何命我撤回?”
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张舆图,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:“那郭老头要是胆敢渡河,老子定要给他来个半渡而击,有何可怕?”
前来探营,顺带捎来命令的张玉,却板着一张冷脸:“王爷有令,公子还是乖乖听令为好。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”,朱高煦极不耐烦地摆摆手,“我明日再撤。”
“不行,王爷严令公子即刻撤军,一刻都不能耽搁。”
“你他娘……”
脏话骂到一半,朱高煦猛地闭上了嘴。
毕竟这张玉是老爹的心腹大将,贸然得罪绝非明智之举。
“本来还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性善,哼。”
朱高煦嘟嘟囔囔了几句,纵然满心不情愿,但不敢违抗朱棣的命令,骂骂咧咧地下达了撤退的指令。
这边,刚刚抵达白沟河北岸的陈性善,很快便收到了朱高煦部有撤兵迹象的情报,顿时心花怒放。
“哈,我说什么来着?朱高煦这小子倒是识趣,生怕本官和武定侯前后合围,但现在才想走,是不是晚了点?”
还没来得及收拾营房,他便心急火燎地喊来传令兵:
“速速去请李帅,告诉他战机转瞬即逝,朱高煦要溜,大军切勿急着安顿,给我追上去衔尾而击,狠狠的打!”
此时的白沟河两岸,那热浪犹如一层滚烫的透明帷幕,似乎能把人的皮肤瞬间烤焦。
东路军疲惫的士兵,低头赶着路。
虽有满腹怨言,但却一个字都不敢说。
不为别的,自这陈大人来了之后,在军中安插了无数的眼线。
谁知道什么时候说错哪句话,就被这陈大人拉出来打军棍立威?
他们身上的盔甲被烈日晒得滚烫无比,轻轻触碰一下,都好似被火舌舔舐,也只能忍着怨气行军。
河水在阳光的直射下,波光粼粼,宛如一条蜿蜒流淌的金色火蛇。
空气中弥漫着尘土、汗水以及马匹粪便的刺鼻味道,令人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