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哼了声,抬起手来,先指向定西侯:“亲爹。”
又指陆骏。
“亲弟弟。”
一旁才被他母亲放开没多久的金孙来了劲,梗着脖子等阿薇像陆念一般指到他这里,却不想这位表姐看都不看他,手指直接指到了舅公那里。
“嫡嫡亲的娘舅,”阿薇啧着摇了摇头,咬牙道,“骨血相连的至亲,就一封家书打发,没管过我母亲死活!靠不住的,终究靠不住!”
陆骏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一模一样。
这个外甥女,这个指手画脚的做派,和陆念真是一模一样!
而再次被冠上“靠不住”名头的舅公,脸色难看。
他怎么会认为余家外孙女想息事宁人呢?
这孩子,怕是骨子里也和陆念一个拧脾气。
看走眼了!
可再是脸上不好看,道理还得讲一讲。
“我若没有记错,当日送去蜀地的药材里,还有我们白家添的两支老人参吧?”舅公问道。
“听舅公的意思,京里往蜀地送过东西?”阿薇挑了挑眉,一副这时才晓得其中有误会的模样,“如此看来,倒与母亲说得大差不差。”
观她神色缓和,舅婆问:“你母亲如何说的?”
阿薇道:“母亲说过,她与亲人们的矛盾只在外祖母的身故上。
都说外祖母是生了舅舅后身体不好、元气尽了才走的,可母亲认为另有缘由,因此与家里人多有意见。
可毕竟是血亲,除却此事,并无旁的矛盾,她写信求救、京里不会见死不管。
因而京中只一封薄薄家书送来、再无旁物,母亲气得吐了一帕子的血。
我舍不得她伤心,不愿入京,她反复说‘恐是中间办事的人出错’,说什么也要让我养好了回来。
也是我不中用,路上病了几次,若不然也不会险些赶不上。”
几句话说完,众人皆是沉默。
白氏之死,明明确确,两家人都没有异议。
陆念幼时丧母,做长辈的也是关爱过,可这孩子执拗,作得要命,闹得家里昏天暗地,再多的可怜也渐渐化作了厌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