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数月之久的燕国公公孙弘重现长安,这无疑让很多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,同时也惹来了有心人的注意。
公孙弘入宫面圣后,当日便有大批影卫出宫,丝毫不带掩饰,好似唯恐旁人不知一般。
如此反常,一时间引得长安权贵私下议论纷纷,却又不敢多作打听。
长安城外,灞水岸边。
封冻的河面不知被谁人化开一片水域,一蓑衣老叟正于此悠闲垂钓,片片雪花落下,竟是半点近不得老叟的身。
“嘎吱嘎吱”的脚步声在老叟身后响起,由远及近,却是一锦衣青年冒雪而至。
这青年瞧着二十七八年纪,剑眉星目,鼻挺唇薄,行走间龙行虎步,立定时身姿挺拔,一身气势锋芒毕露,直如一柄出鞘的利剑。
青年走到老者身后,躬身行了一礼,冷声道:“燕国公坐镇皇宫,影卫遍洒长安,师尊恐怕藏不了多久了。”
话落,老叟以手抵唇咳嗽了几声,微微抬头露出斗笠下锐利的眉眼,沉声道:“他早知我到了,否则也不会巴巴地去皇宫呆着。”
“师尊可是要去见燕国公?”青年问道。
“再等等。”老叟摇头,拉了拉头上的斗笠,徐徐道:“听闻前阵子他在闭关疗伤,得知我来必会邀玉阳道人亦或慧心禅师过来。我看多半会是玉阳道人,那牛鼻子或许能解我心头之惑。”
闻言,青年默了默,随即说道:“那您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了,若被燕国公视作挑衅可就不好了。”
老叟却是沉默片刻,忽而没好气道:“你个做弟子的倒是管起师父来了,钓个鱼都不让人清闲。”
“回回什么都钓不着,与其浪费这时间,还不如多参悟参悟您的剑道呢。”
“你小子懂什么?!啊!为师这是钓鱼吗?为师这是练心!世人都说为师嗜剑成魔,我看你才是,成天就知道练剑练剑,早晚给练傻咯!”
“弟子不就说您钓不着吗,您至于如此诅咒弟子?”
“不钓了不钓了!一个个的,没一个省心的!”
说话间,老叟已收拾了家伙事儿,也不管青年如何,起身就走。
青年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,只在看见老叟空空如也的篓子时嘴角轻轻抽了抽,腹诽道:就师尊这一身气势,哪条鱼能傻啦吧唧地凑上来,钓得着才怪!
眼见老叟走远,青年这才快步赶了上去,一老一少渐渐消失在漫天风雪里。
一晃月余过去,转眼便到了天佑二十七年十二月底。
成都,益州大都督府。
云绫悻悻然地放下手中的笔,随即抻了个大大的懒腰,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疑。
好在此时这里并无旁人,唯有一个燕十七在贴身伺候着。
见云绫如此,燕十七赶忙递上一杯热茶,旋即走到前者身后为其揉捏肩膀纾解疲惫。
云绫手捧热茶不时喝上一口,身子稍稍后仰,凤眸微合,一脸享受,被政务搞得烦闷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许多。
就这样,她一边享受着燕十七的按摩,一边在脑海中盘算起益州的大小事来。
如今的益州已大致平稳,当日一纸檄文发出,南方各据城池的叛军无不望风而降,零星的抵抗也被孙怀义等人迅速扑灭。
这其中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首次独领一军的公孙瑜,很是打了几场漂亮仗,斩获颇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