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姑娘抱着琵琶,身子弱小的很,半个身子隐没在琴后,椅子又高,一下坐不上去。
青荷便走过去一手抓了琵琶,一手把那姑娘提到椅子上去了,这才把琵琶给她。
那姑娘狠狠抹了一把眼泪,一改之前的怯懦模样,抱着那琴就奏了起来。
那琴声一响,陶若筠刮着茶沫子的手也停了。只见那姑娘手指翻舞,琴声嘈嘈,忽如细雨,忽如雪崩,听的一屋子除了琴声,只有呼吸声。
一曲奏毕,那姑娘从椅子上滑下来,把琴还到桑青手中,走到原来的位置缩着身子等待着。
陶若筠想了想,伸手招了青荷过来,在耳边说了两句,便请赵瑾容和自己一同回去了。
这一次陶若筠总共买了五个姑娘,包括那个最小的,和那个哑姑娘,唯独那个会唱曲的没有要,赵瑾容不解,陶若筠慢慢解释着。
“我瞧那姑娘,眉梢眼角尽是风情,她若是在别处一定大受欢迎,但是放在百花楼就不合适了。”
“说的也是,”赵瑾容有些赞同,“你这百花楼本也不是寻花问柳的地方,漂亮姑娘容易惹风月官司。虽然咱们嘴上说着有知州撑腰,可到底也不好随便麻烦人家,风流浪子还是少沾染的好,免得醉酒寻事,惹的咱们一身骚。只是......”
“嫂嫂可是要说那个不会说话的姑娘?”
赵瑾容道:“是呀,弹的一手好琵琶,生的也俊俏,偏生是个哑姑娘,太可惜了,将来也是不能唱的。”
陶若筠道:“无妨的,能唱则唱,能弹则弹,没有什么不好的。不会说话,也就不会说错话,不是挺好的么。”
“你可真会想,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开导自己,也就不愁了。”
“嫂嫂就是不要愁嘛,不是还有我们嘛。”
陶若筠在芷兰斋门口别了赵瑾容,独自回了翠竹轩,过了会子青荷进来道:
“少奶奶,我问了,那张顺是个人牙子,专挑好看的姑娘养作瘦马,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,是个哑的,老莫猜着可能是病哑的,不会说话了,怕将来卖不上价,这才卖到人家做奴婢。”
陶若筠阴着个脸,过了会子才道:“收下吧。”
青荷又道:“这一个姑娘可要比过好几个姑娘的价格。”
陶若筠道:“都给我磕那么多响头了,还能送回去不成,都带进来吧。”
青荷应声出去,回来时身后已经跟着五个丫头了。
陶若筠依次取名云珠,云烟,翠袖,翠微,唯独那个善琵琶的姑娘,取名江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