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若筠陪着谢鸿卓一起去了茶厅,茶厅里站满了人。
那具黑色棺椁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,谢母哭的脱力,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,身边陈妈妈不断的帮着摩挲着背,帮她顺气。
赵瑾容站在一个中年陌生男子面前,一边抹泪一边说着话,见到谢鸿卓来了,忙叫他过去,陶若筠跟着一起过去了。
“徐大人需要先去安置老夫人,同我请辞。”
谢鸿卓听了,忙道:“徐大人何必如此匆忙?”
那位徐大人道:“在下到苏州赴任,虽不必立刻到职,却也要先安置好母亲。待我安置好母亲,必来吊唁。”
这位徐大人,名叫徐同光,绍兴人士,本是谢鸿山在京师的同学,后于广州任职。
谢鸿川赴任时,谢鸿山曾去信,拜托照应兄长,二人因此结识。
两人相处虽时日不长,却在诸多事情上有着相同的观点,彼此引为知己,恰似管鲍,故而兄弟相称。
今年年初,徐同光调任苏州知州,恰在此时谢鸿川意外亡故,只留下一妻二子在广州,因而一路帮扶,共同扶柩回苏州。
眼下灵柩已送至谢家,他非苏州本地人,需要先去安置母亲,再来吊唁谢鸿山。
谢鸿卓听了这话,便道:“徐大人既非本地人,又暂无住所,与哥哥又是兄弟相称,还帮着嫂嫂一同扶柩归来。我谢家无以为报,不如就先在寒舍住下,刚好有两间空屋。”
徐同光听了这话,略有犹豫。
陶若筠定眼瞧他,就见这人头戴玄色唐巾,身穿湖蓝绉纱道袍,身型高大,眉目疏朗,下巴显露些许胡渣。
不知是不是一路劳累,陶若筠觉得他不似一般书生的柔弱模样,反倒多些成熟和沧桑。
“只怕叨扰了诸位。”
“只要大人不嫌弃我们怠慢,也就不存在叨扰了。一间空房子,大人安心住下,待找到新的住处再搬,也不迟的。”
陶若筠出言帮着留人,她猜的出这人在犹豫什么。
这人看起来虽不是柔弱书生,却是一身正气的模样。身在官场,如果爱惜名声,和富家子弟结交,都是小心翼翼。要不是谢鸿山同他意气相投,只怕也不会走的如此亲近。
眼下谢鸿山不在了,他又初到苏州任职,未到任先入住谢家,会给人带去何种猜想,稍微经事的人都能看的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