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!”
“杀!”
“杀!”
然后,作势欲冲。
“慢慢慢,司马大将军,且听在下一言。”
听了半天司马德戡的话,陈智略身后一个黑脸大将有话要说。
说话的,正是于弘达。
于弘达,也是当初在江都宫中参与捉拿和勒死“杨广”行动的主要人物之一。
他也算是宇文智及心腹中的心腹,更在陈智略营中相当于监军的存在。
“想当初,你我一起协同共进,杀掉那杨广,拥立了新君,实乃生死兄弟也!”
“如此境地,不正是需要咱们大家团结一心、平定海内、建功立业之时吗?”
“此时谋反,兄弟之间必然反目,真要刀兵相见,定然要分个身死,生死兄弟之间这又是何必呢?”
“司马大将军,现在,掉头回营,我陈某就当啥也没看见,也绝不会告密,伤了往日同僚和兄弟的情分!”
“大将军若有什么想法,如不方便与大许明皇帝直说,也可以和宇文仆射说,或者吾替你说!”
“什么事,一旦说开了,大家还是好兄弟、好同僚!”
于弘达在马上抱了抱拳,满脸是虚伪的笑容。
“闭嘴!”
“你这个摇尾乞怜的狗奴才,辱没了于氏家族的鼎鼎名号!”
“要么滚开,要么来战!”
“不要在这里唧唧歪歪,磨蹭着时间,等那宇文狗贼来捉拿我等!”
司马德戡用槊一指于弘达,开口大声喝骂。
“将士们,拦住这帮叛贼!”
“只要我们扛住一炷香功夫,援兵就到!”
“杀敌立功,就在今——”
于弘达正说的起劲,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,然后便看见天空倒转……
一颗大好头颅,滴溜溜地从于弘达马背上的身子上跌落下来。
陈智略轻轻一抖,马刀上的血珠便被摔的一干二净。
这厮,直接从身后不动声色地砍了嚣张跋扈的于弘达。
“砍人!”
岭南骁果营将军陈智略,马刀一扬,猛然间朝自己身后的岭南子弟们一声断喝。
却见那支刚刚晨练归来的队伍之中,一阵骚乱。
眼见着,就有四五十个人头,又滚落在地上。
很显然,这些人,是宇文化及安插在这支岭南子弟兵中的心腹或暗桩,其目的无谓乎就是监视、控制这支地域色彩浓烈的军事力量。
异己分子一一清除,陈智略算是重新完全掌控了自己的部队。
“让路!”
陈智略又是大喝一声。
哗啦啦,岭南子弟兵很是听话,齐刷刷地紧紧靠到街边,让出一半的大道。
“司马尚书,在下不阻拦您行事,但也不会参与您行事,我要带着弟兄们回岭南去了!”
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
“咱们就此别过,但愿后会有期!”
显然,宇文化及等人的虚幻承诺和穷途末路,也让他看清楚、想清楚了。
对于自己和家乡子弟的去处,也是思谋良久早有定计,但是苦于一直没有恰当的机会。
这次,刚好。
“好!”
“后会有期!”
“不过,此时南下,自是危险重重,万望陈兄保重!”
司马德戡抱拳告别,但也并不出言挽留或邀请共同进退。
说实话,像陈智略这等心性无常之辈,他司马德戡也并不喜欢。
如果留在身边,不仅要时时防着后背,还常常处于不知道何时会坏事的担忧之中。
司马德戡不再废话,一夹战马,越过陈智略的队伍带头前行……
马蹄,军靴,踩着玄武街上的血迹,风风火火朝县衙所在的朱雀大街冲去……
那些被砍落在地的头颅,被人们踢来踢去,就像一块块石头……
陈智略看着司马德戡带着人马消失在街角,脸色接连变化许久,然后叫过几个心腹,耳语一番。
那几个心腹领命,便很快带着好几股化装成城中百姓的百人队,朝谷阳城四处散去……
而他自己,则让人收拾好那些尸首后,进入西校场,紧闭营门,严阵以待。
城内情势不明,盲目冲出去,很可能会与忠于宇文化及的力量碰头。
那时候,是厮杀还是逃亡,都是问题。
倒不如守在这处地方,静观其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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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
陈智略正在大帐中和几个心腹秘议南归的事宜,忽然校场门口的校尉进来报告。
来人了!
谁?
宇文士及。
原来,这宇文士及为了不惊动西校场的司马德戡营兵,偏偏走了一条不常走的小巷。
这一举动,鬼使神差地竟然让他躲过了司马德戡的迎头一击,也算是捡了一条小命。
他带着化装成挑夫、辎重营官兵的一千死士,很快就来到了西校场附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