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,快停下,嫂夫人,嫂夫人,使不得!”
“快不要这样,啊呀,我,我答应了,彦兄,我答应了,快让嫂夫人起来啊……”
阿布一时之间,被这公母搞得手足无措。
人家黄氏虽然年轻貌美,但也绝对不能出手相扶!
哦,不,貌不美也不能扶啊!
这一老一少夫妇,看来真是为了子孙命运,发疯了!
“好,……您答应了!”
“我……我没看错!这,这我就能安心去了啊……呵呵……“
窦彦的脸上,终于顿时露出少有的释然和笑意。
黄氏,也是变得生动了许多。
唉!
这是一出啥戏啊!
“子布,别嫌我多事,接下来……就听我的就是……”
“我让,我让他们兄弟几个……都进来,给你磕头……发誓,以后,唯你是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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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也不管杨子灿是否同意,就示意黄氏。
阿布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黄氏麻利地溜下大床,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出去了。
“子灿……窦家前路凶险……可千万不要让我……以后没了香火啊……”
“李叔德……此人,大祸之主也……”
说完,窦彦的一双手紧紧地一握阿布的手。
“什么?唐国公他,他真的……”
阿布露出万分吃惊的表情,反手就将窦彦的手抓在手里,并使了力气。
窦彦的一双昏花老眼,死死地盯着阿布的表情。
然后,然后重重地点点头。
“他的马车,已经走得……走得有点远了……别的兄弟旁支,我……已经说不动,也……顾不了!”
“叔德的那车……就是……再豪华,也非当年……我的老爹爹所愿……让我等子孙……去搭乘!”
“我,还要……干干净净地去见他……给他老人家……请安呢……”
说着,窦彦的眼眶中,又留下两行泪水。
但他的脸上,却是一股浓浓的依恋和幸福。
人到死的时候,可能想的却是生他养他的父母。
离开的,已经太久,此去有可能重逢,欢聚膝下……
“子灿……你靠近点,听我……仔细跟你说,你……要记下……”
阿布面色,渐渐变得凝重。
他不住地点头,但却不敢在表情上有任何安啦的表示。
别人在给他讲秘密,可他自己也拥有相关的一个更大的秘密!
但有的秘密,到死也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说!
君不密,丧其国;臣不密,失其身!
杨子灿和广皇帝的秘密,既丧国又丧身!
……
过了很久,书房里终于传来窦彦虚弱的声音。
“都……进来吧!”
很快,门帘一挑,先是黄氏走了进来。
接着,窦彦的六个儿子一个个敛声静气地走了进来。
然后排成一字,在老大窦德明的带领下,整齐地跪了下来。
“小侄窦德明、窦德素、窦德冲、窦德玄、窦德远、窦德洽,拜见叔父大人!”
肃拜,顿手拜,稽首拜。
六兄弟将跪拜礼做了个全套,太隆重了!
跪拜礼,是大隋今时最隆重的相见大礼仪。
通常,用于卑幼见长辈、下级见尊长、臣子见君王等。
显然,要么这是提前人家就商量好的,要么就是利用刚才窦彦给自己分享秘密的空档,黄氏出去做了交代。
既然允诺了窦彦夫妇,阿布也就坦然地生受了。
他就那样四平八稳地坐在窦彦床榻前的圆凳上,看着六兄弟行礼的一举一动。
这大家族的礼仪,肯定是经过非常严格的训练。
窦彦的六个儿子,将跪拜礼仪做得是有板有眼,非常整齐划一。
如此一来,这年轻的杨子灿可就算正式升了辈,正儿八经当着人家父母的面,成了六兄弟的长辈。
自然,这以后有啥事儿,自当得照顾拉扯,少不了干系!
跪拜,相当于投现!
“好了,都起来说话吧!”
六兄弟恭恭敬敬地起身收势礼毕,然后垂手肃立,听窦彦、黄氏、卫王叔父说话……
阿布回家有点晚了。
当从窦彦家出来,复又踏上洛阳的大街之时,大地、天空、屋宇……全是白茫茫的雪花!
夜晚,大雪,洛阳城,有点额外的静美!
然而,这静美,又能持续多久?
“怎样?你也闻到了?”
阿布看着脸色奇怪的胡图鲁钻进车厢,笑着问道。
“是啊,哥,那股香气也太特别了!”
“我装作好奇,问过他们家老仆人潘安,府中没有人用过这香料!”
说着,胡图鲁从袖子中抹出一个精巧的小香盒,晃了晃。
这是一大早灰五报告发现梦儿姑娘之事时,顺带着交给胡图鲁的玩意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