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奇特的,是两种。
一种,是两侧带轮子的,粟末人叫它车帆船,据说参考的是三国时期的东吴车船。
不过,是用人力蹬踏,而是通过墨家对耦齿轮技术,使用了畜力驱动。
通过差速器和动力控制设备,可实现风力和畜力的快速切换。
至于前后、左右、快慢,更是操纵自如。
这种船,据说无风的时候,是由一百多头驴子推动竖齿轮,来提供动力。
另一种,是双体船,类似于现在大隋内河的大游舫。
但显然,船坞内的这种船,更长,更窄。
船底如刀,前方尖翘,后尾方平。
因为这种船的底面宽阔,所以上面的建筑甚高,达到了四五层。
很像大隋的五牙战舰,但底下的部分就分出明显不同。
……
此时的天津三岔口,已与当初阿布初来时有了很大的不同。
码头林立,货仓连绵。
大青石修建的埠头上,有很多店铺、食肆、客栈。
小主,
很显然,这里的营生,大多做的是南北客商、水手们的生意。
听那口音语言,都是五花八门,步行其间,宛如来到了一个人口杂货部。
河埠内外,已经有了好多的大小宅院,前后左右几乎都连成了片。
河埠外围,有好多迁移而来的流散渔民小户。
看来,他们已经结束了船屋上世代漂泊的生活,打算定居于此。
这些简陋的房子外,就是系泊于运河边上的渔船、小舟。
这些舟船,很多已经和内河的船行发生了明显的不同。
比起内河的平底沙船,这儿的舟船大多已经将船底造的圆润、锋利起来。
……
三岔口,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大却也不小的河埠码头小镇。
因为要在此分手,已经和李三小姐混得挺熟的柳絮,出面请大家吃饭道别。
吃饭的地点,就在这三岔口镇唯一一家豪华大酒楼——悦来楼。
很厉害,阿布看上了这地方,就极力推动三岔口镇——天津城的建设。
于是,便半命令式的将悦来楼、亨德利,在这里建了分店。
其实,它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赔钱的。
主要原因,无谓乎太高端、客流少、生意淡。
但阿布说,那就让来往经过的粟末家人、船员、客人,都在此休整、消费。
饭资减半,还可以挂账签字,由粟末地政府来补贴。
另外,在那个自家回水湾里的仓储码头里,修建了上好的内部客栈,专供自己人住宿打尖。
这样,天津港、船厂、过往粟末人、客人,都可以在此地等客船远行的期间,吃饭,睡觉。
这会让他们的旅程,变得舒坦和轻松一点。
这,也算是富裕的粟末地政府,为大家提供的补贴性福利。
这里,也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机构,叫粟末地三岔口驻天津办事联络处。
简称,驻津办。
哈哈哈!
吃过好一顿丰盛的午餐,大家挥手道别。
阿力根的船队,要沿着三河汇聚的海河,向东直趋大沽口——天津港。
李秀宁等人,则需要换乘自家船队,沿着北运河北上,直入涿郡。
有些人,有点依依不舍。
帆影憧憧,人船远去。
李三小姐站在自家船首,依然看着渐渐变远的海河河道,以及那些远去的帆影。
过了良久,她也没回头,出声问身边神情落寞的徐昭燕。
“徐娘子,你说他们会去何处?”
“何处?归期吗?我也不知道,相逢难!”
“咦?你怎么了?”
听见徐娘子的声音充满萧瑟,李建宁很是诧异。
徐娘子一怔,才明白自己有点失态,不好意思的拢了拢那被河风吹散的头发。
“没什么,就是感觉他们人都挺好的。”
“呵呵,你这是舍不得啊。怎么?还想着那铁锤,你莫不是……”
李秀宁回头仔细打量徐娘子,带着些许探寻的语气问道。
徐娘子有些脸红,不过却嘴硬道:
“什么,什么啊,我就是觉得柳絮姑娘的人好,和和气气,柔柔软软……”
“快别说了,你的脸上,全是一副思春样!要不,我放你去找那铁锤?”
“你,你这人真是,不想理你了!”
徐娘子咬着牙,狠狠地跺了一下脚。
“好啦好啦,开玩笑的!我是问,你说那些罪妇,会被送到哪儿去?”
李秀宁恢复常态,正色地问。
“出海口,还能去哪儿?这些可怜的女人,都被……害了!乘海船,一去东北,一去崖州。”
徐昭燕显然心有戚戚焉。
“唉,这都是命,谁都有自己的命,就像你我,可有选择?”
李秀宁也黯然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