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见那日月合一,化成万道光芒,令人不能直视。
光芒之中,有慈祥慈悲之声:
“日月所照,霜露所坠;千年换一诺,自得莲花台!”
小沙弥疑惑,想看清大光明之中是谁在发声。
但只觉无穷光焰吞噬了自己,然后惊然而醒。
这梦,他一连做了半个月。
在昨天夜里,就不再出现!
小陈祎知道,这是佛祖在点化自己,于是心生喜悦,期待那人那时那景。
既然,现在头顶悬挂着一个“普天之下”、意语佛法无边之意的牌匾,那阿布这个当朝大官自然就被小沙弥给确认了。
现在,一切都合上了,便欢喜无比。
佛祖,没有欺骗自己哦。
眼前人,就是和自己“千年换一诺”的那个人,也是度自己入僧进道的人。
“对,您就是能帮助我过这修行大关的人!”
阿布听了小玄奘的故事,半响没敢说话。
这也太扯了吧?
这他娘的比自己的日之灼、温璇的月之印,还要扯!
比白青的通灵、天神爱喝汗的发声,还要扯!
很过分啊!
玄之又玄!
“小和尚,你确认自己没有撒谎?”
阿布将信将疑地说道。
“阿弥陀佛。施主,出家人是不能打诳语的!”
小沙弥见阿布不信,眼神里有点焦急。
“好吧……我信了。“
“我答应帮你!”
“我就是要你一个诺言。你的诺言,就是等你有一天,感觉这世界并不是你所想要的时候,那就来找我。我会给你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!”
“欲求真法,万里如归!”
小沙弥眼中全是迷惑。
“这世界,怎么能不是我想要的呢?”
可是,面前的这个年轻大人物,却不再说话。
背着手,开始在前面行走。
小沙弥无法,只好紧走两步,在前面为阿布带路。
夕阳,挂在长寿山的山头之上,散播着微微的温光。
归巢的乌雀,围着干枯的树枝,交替着来回盘旋飞舞。
岁月如斯!
傍晚,过午不食的僧人们,早早就进入到晚课时节。
而像阿布全家及郑善果这些人,即使再笃信佛,也是需要吃一点斋饭的。
也就是和一些尚不能做到如此的僧人一起,吃药石。
吃完药石,按照寺庙的习惯,在关闭寺庙大门之后,还要进行一段经行的修炼。
散步结束,寺庙的生活,就完全进入到禅修状态。
这段时间,僧人们比较自由。
可以选择一般的禅定,也可以选择夜不倒单;或者继续修习佛法、喝茶、听禅等活动。
阿布给全家人安排的,是聆听释本大法师和郑善果在静心堂谈禅。
四个孩子,五个女人,在加阿布自己,全都身着宽松的居士棉袍,坐在禅室之中,沐浴佛法,去除烦躁之气。
自从温璇在金谷园受惊,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。
因为距离孙神医远,所以这病就得不到有效的根治。
阿布也是听了阿妈和岳母的建议,便来净土寺祈愿,趁机远离洛阳,躲得几分安宁。
洛阳城中的事,有的人找上门来,自己实在不好化解,所以只能选择躲避。
好在释本和郑善果,都是精通佛理俗世的长者。
这参禅论经,大多是结合人生俗世,除了四个孩子颇觉无趣,大人们都是听得仔细,就连心情也是顺畅不少。
第二日,阿布找机会将小沙弥陈祎之事说与老郑,老郑想起那小沙弥的样貌,点头应许。
一过早斋,阿布又出去一个多时辰。
他是去找麦梦才,两人秘密地絮叨啰嗦了大半天。
而后,阿布便返回净土寺,向释本、老郑等人告辞,带齐家人回转洛阳城。
这天,阿布下值回到家中,便收到灰五关于杨玄感余党的后事报告。
其实,杨玄感一系的核心成员的处理,阿布也在朝堂上有所耳闻。
因为刑部还没有发出具体的通报,所以细节不甚清楚。
只知道杨玄感弟弟杨民行,被俘后与他哥哥的尸首,一并被送到东都。
可怜的杨万民,也没有逃脱磔刑的命运。
最后和哥哥的尸首、重要的直系子弟一起,被碎尸、又烧而灰之、扬而弃之。
接着,广皇帝又下令,将杨玄感家姓改为枭氏。
至于其他被俘的同僚,大部分被斩于长安,其家全部籍没。
李子雄、赵元淑、刘元进等,自此族灭。
而斛斯政,因为不知所踪,故而只是将其家族子女亲戚入罪为奴、财产充公。
倒是李密、韩世谔及几位世家子弟,在捕押送途中,全被神秘人劫走,不知所踪。
当然,李密和韩世谔的去向,阿布是清楚的。
因为灰影的人,一直在后边跟着他的去向。
至于韩世谔,则是阿布悄悄和干爹李靖商量后,直接送去了夷州岛。
这都到三月底了,仍然不见大家料想中皇帝第三次东征的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