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江城,城内支流河道纵横,岸上矗立着一座豪华的三层红木楼阁建筑。
楼阁上一副牌匾,上书三个秀气大字。
「花满楼」
夜空中的星辰落入水中楼阁前的河面上,漂浮着五彩斑斓的光芒。
两侧楼阁式建筑上挂满了红绸灯笼,雕梁画栋,灯火辉煌。
楼阁两岸一片璀璨花海。
河面上,挂着各式各样流光溢彩灯笼的花船,缓缓云集河面,熙熙攘攘。
花船上各类商贾官员,文人秀才,富家千金,谈笑风生。
一片繁华。
张明玄与嫮淣租了一条花船,随着船流向花满楼前汇聚。
此时楼上女子开始吟歌起舞,一曲唱罢,又起一曲。
直到那船流完全聚在楼前,歌舞琴声才缓缓息宁。
待河面上人声鼎沸,灯火通明,一名雍容妇人走到楼上,向下方清唱道:“今日花魁出的题是:请诸位才子以‘月下花影’为题,赋诗一首,展现这昌江夜色美景。”
此言一出,一时间,灯火辉煌下众人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,各式花船上的那些商贾则是焦急地询问身旁门客,百姓则是起哄声不止,而那才子佳人则已经纷纷开始准备笔墨纸砚,展示才华。
张明玄听清题目之后,转身回到花船舱室,摊开宣纸。
这花船做的便是花满楼的生意,自然笔墨纸砚样样俱全。
“主人想见那花魁?”
嫮淣跪坐一旁,端起墨锭开始研墨。
“不错。”
张明玄点头说道,随后润了手中毛笔,思索片刻,提笔边写边说:“这花魁结交的都是达官贵人,文人墨客,平日品人无数,说不定认识的有丹师。”
“奴倒是觉得。”
嫮淣手中的墨锭停顿了片刻,语气带着犹豫:“主人应该把清泠叫过来陪在你身边,毕竟清泠曾是剑宗丹师。”
张明玄听到清泠的名字,握住毛笔的手指明显一颤,停顿了片刻后,没有回应,而是试图用文字掩盖内心的挣扎和不安。
每次想到沧浪,他心头便异常拥堵,他对未来的恐惧,以及对自身废灵根的自卑,都让他感到无比压抑。
手中的毛笔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心绪。
他无法心系后宫中的女人,思绪在王婉儿,时嫚嫚,韹韵,花雨,清泠身上流转。
如今面对花满楼的繁华景象和各种才子佳人的竞艳,他感到自己更像是一名局外人。
嫮淣见张明玄沉默了许久,便温柔地开口:“主人不想提,那奴以后就不提了。”
张明玄微微点头,放下手中毛笔,吹干墨迹,走出小船船舱,将宣纸交给跃到他船前的花满楼小厮手里。
良久之后,熙熙攘攘声渐渐降低。
花满楼三层楼阁上,红纱帐幕之后,出现一名袅袅动人的女子身影,一名小厮捧着收集而来的一沓厚厚诗词宣纸摆到了女子桌案前,女子挥退小厮,缓缓坐于桌案前,开始翻阅。
接着,那花满楼的小厮开始吟唱;
“诗一,《月下江波》,月下花影映江波,灯下光华映晚霞。花开繁华映自赏,影随水流映人家。”
小厮念罢,众人纷纷喝彩。
“好诗!好诗啊!”
“除了昌江七大才子,怕是无人能出其右了。
“而且是在如此短时间做出如此佳作!”
“是啊是啊!看来今夜这静儿姑娘的处子之身要交出了”
“哈哈,据说这静儿姑娘不仅是处子之身,还舞的一手好剑。”
“哦?是吗?我可从来没见过花满楼的花魁舞剑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众人议论声声不止,小厮又领到一张宣纸,开始念诵。
“诗二,繁花。”
“繁花似锦辉,花影摇水垂。月灯添阑珊,江边语今宵。”
“好诗!此诗比起方才的简洁许多,仍然不失为一首佳作!”
“对对对,繁花似锦辉,江边语今宵,映衬今夜之月色美景,当是呼应极佳的词句。”
“看此诗的风格,像是去年咱们昌江城的冯举人的风格。”
“嗯,冯举人一向喜欢干净明了,看来这昌江七大才子要再添一位,便是昌江八大才子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”
“议论声中,小厮又领到一张宣纸,开始念诵。”
“诗三,两相依,明月两相依……湖水映冷辉……”
“这诗意境中,水天相应,押韵工整,文采非凡,这天下恐怕只有二皇子能做出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今日真是才子汇聚,怕是轮不到你我喽。”
“这静儿姑娘到底有多大的本事,一夜之间把咱们昌江大半的才子都炸出来了。”
“这你可就不知道了,往年的花魁都是花满楼内部点出来的,大家平日都见过,而这个静儿却从未真正露面过。”
“对,我还听说她的才情、容貌、武艺,都是楼内流传已久的传说,能以琴音入剑;也有人说她背后有高人指点,平日不愿与外人过多接触,只在特定场合露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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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晚是她真正出阁的第一夜,自然吸引了半个昌江城的名流士子前来一睹芳容。”
议论声四起,众人气氛逐渐高亢。
嫮淣见张明玄眉头微蹙,轻声问道:“主人,可有把握?”
“刚才还有,现在倒是没有了。”
张明玄内心隐隐感到一丝压力;“再等会儿,若是结交不到,咱们便回客栈。”
他话落,便见那楼阁之上的女子倩影端起一张宣纸站起身来,掀开了红纱帷幕。
瞬间,花船上众人鸦雀无声,齐刷刷的抬头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