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与时想不通,她在城外已经竭力保住自己,也用最快的时间赶了回来,就是想要改变这具身体、这个身份接下来的遭遇。
可为什么,她还是带着一身伤回来?
还是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?
还是要新伤再添伤,甚至比原主的后来更多了一重‘疯子’的名头?
家丁们拽她的动作毫不留情,胳膊上的骨头都几乎要被捏碎。
在路过安应淮的时候,她用力瞪了过去,眼睛里毫不掩藏自己的愤怒和恨意,再无半点孺慕之情。
安应淮与她视线相对,眼睛微眯,抬手用暗劲在她肩头用力拍了一掌,打得她差点没喘上来气。
身为武将的安应淮,军功也算卓越,一身功夫自然不简单,这样看似没什么毛病的一个小动作,实则却能要了她的命!
“还敢如此忤逆,是不服?”安应淮反而很满意她当众表露出来的叛逆,大声喝道:“好得很,本将今日就清理门户,再加十大板,看你究竟能不能有点长进!”
安与时头皮发麻,安应淮今日是铁了心的要弄死她!
府中下人已经搬来长凳,就当众放在院中。
她被几个家丁推搡着,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倒,心口正中央撞在长凳上,喉咙里顿时涌上一股腥甜。
就在家丁们把她按住,要动手捆绳索的时候,忽然听到一声高呼——
“都给老身住手!”
是樊太妃!
安与时惊诧抬头,发现樊太妃在下人的搀扶下匆匆走了出来,冲安应淮厉声道:“护国大将军,安与时不止是你的女儿,更是孟氏遗留在这世间最后一丝血脉!你要因材施教,老身不拦你,可你如此心狠手辣,难道是想要了她的命?”
安应淮愣在原地,完全没料到樊太妃会忽然插手。
可樊太妃身份摆在那儿,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:“太妃娘娘,她的所言所行,您也亲眼见到了,如此泼皮,若不严加管教,来日必成大祸!”
“要管教,也不是这样管的。”樊太妃满脸怒容,“你张口就是三十四板子,她身上还带着伤,如何受得住?何况她是孟氏唯一的后人,你若就这样打死了她,如何跟天下交代,又如何同孟氏的列祖列宗交代?”
安应淮眼底闪过一丝怨恨,他就没想过要放了安与时!
可是樊太妃挑明了拿孟氏血脉来说事,安应淮也没有旁的办法,只好笑着道:“太妃娘娘说的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