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两人真的吃上晚膳,已经到了戌时二刻,江晚茵又累又饿,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,挪到矮几前用了些饭食,心道色欲熏心果然是不行的。
真真是榻上一时爽,事后火葬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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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傍晚的时候,祖母的消息便递进宫来,江晚茵展开信纸,一目十行地看完了,眸中神色晦暗不明。
青月和陈嬷嬷将万春殿中其他宫人都遣了出去,关好门窗,才凑到她跟前来。
“姑娘,老祖宗那边是怎么说的?”青月看不透她的神色,难免有几分紧张。
江晚茵随手把手中宣纸折好放回信封中,递给陈嬷嬷,让她找个地方把东西处理掉,免得被别人瞧了去,再拿着做文章。
陈嬷嬷忙应了一声,将信封收到怀中,江晚茵这才端起桌案上的茶盏轻呷了一口,淡淡回道,“也没什么,都和祖母猜测的一样。”
“宋夫人推说宋景安年前就定了亲事,本来头月就要成婚,是因为皇后新丧,才不得不往后推迟了的。”
即便是这些话,本来宋家也是不愿意明说的,是因为老太太和江怀仁郑重其事的上门议亲了,他们才不得不讲出来。
青月听的目瞪口呆,“定亲了?那这宋公子怎么还和二姑娘胡乱到一处去,还让人家有了身子?”
“素日里总听旁人说起这宋公子是新科状元,多么的英俊潇洒,谦和有礼,如今看看,怎么和市井上的泼皮无赖似的。”
她自顾自吐槽了一通,一旁的陈嬷嬷却不在意这些,只愁眉不展地追问道,“宋家下聘礼的,老祖宗在信里可说了是哪家姑娘?若是小门小户,再说和说和,让二姑娘进门做个平妻也成。”
“嬷嬷不是一向不喜二姑娘做派么?”青月有些奇异道,“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了,嬷嬷怎么还替二姑娘操起闲心来?”
陈嬷嬷闻言又是重重叹了一声,开口道,“我这哪是替她操心?是为着咱们姑娘。”
“嬷嬷这话怎么说?”青月问。
“咱们姑娘贵为太子妃,往后更是六宫之主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份,说是全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也不为过。”
“姑娘就这么一个妹妹,太子妃之妹,侯府之女,即便是庶出的,也不该给别人家做妾,这说出去不是丢姑娘的脸么?”
青月明白过来,眉宇间也带了几分愁色,拉住江晚茵的衣袖,急道,“姑娘快修书问问老祖宗?”
江晚茵摇头,“不必问了,咱们能想到的,祖母和父亲自然也想的到。”
“祖母信中已经说过了,宋家定的是左相家的嫡次女,是万不会同意江楹兰嫁过去做平妻的。”
“竟,竟是左相家的姑娘,那真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,”青月闻言更是忧心忡忡,“二姑娘可怎么办才好?”
江晚茵漆黑的杏目中闪过几分无语之色,半晌才叹了声,闲散地往后靠在软枕上,缓缓道:
“祖母说,江楹兰即便是去宋家做妾,也要嫁给宋景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