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茵蹙眉,问,“我过得好不好也与你没有什么干系,你在这等我许久,难道就为了问我这些无聊之语?”
她轻抚了被风吹散的发丝,淡淡道,“我和妹妹之间,断然没有到无事话家常的关系,既然你没别的事,那我便先走一步。”
她转身便走,却听江楹兰在身后忽的扬了声音,哽咽道,“你自小便比不过我,无非仗着自己是嫡出,才能压我一头,如今见我落到如此地步,想必姐姐定然一心看我笑话,你可开心了?”
江晚茵闻言顿住脚步,回眸看着她,神色间有几分莫名,嗓音清霖如山泉流淌,“你做出这种事,若是外传了还会连累我的名声,我有何开心?”
江楹兰紧紧盯着她的眼睛,问,“那日父亲同我说,是你让祖母替我寻个好人家嫁了,那文家,定是你和祖母串通好了找的龙潭虎穴,就等着我进去送死!”
“我绝不如了你的意!”她手中死死搅着手帕,恨声道,“我就是去宋家做妾,也是我自己选的,绝不到你们替我安排好的地方被磋磨戏弄!”
江晚茵望着她那双又是恨又是悲的眼眸,一时间有几分无语,良久才道,“文家,是父亲和祖母一起为你挑的,我并不知情。你信不过祖母,难道也信不过父亲么?他自小千般万般的疼你,还能害你不成?”
江楹兰神色有几分动摇,可还是许多不信,“我议亲的时候,嬷嬷曾偷偷派人去打听过,说忠顺王府的嫡六子也来问过,护国将军的嫡三子也来问过,都被祖母一口回了去。”
“这两家都是名门望族,来议亲的又是嫡出公子,哪个不比文家强?你们若是真盼着我好,又怎会一口回绝!”
她说着眼泪又落下来,恨恨道,“若是我能先得了王府的姻缘,又怎么孤注一掷走这条路?”
夜里凉,渐渐有些起风了,两人站的地方真是风口,冷风绕过假山,发出呜呜声,一片萧瑟之中,江楹兰哀怨的哭声尤显得凄凉。
江晚茵缄口了许久,心中只觉得有几分怅然,早已经安排好的命运果真难以打破。
她自己何其艰难地从桎梏中爬了出来,可兜兜转转了一圈,江楹兰还是因为自己心中的疑虑和嫉恨,被拉回了泥潭中。
江晚茵静静看着她,半晌才缓声开口,“忠顺王府的嫡六子,你可让人去打听过?”
江楹兰怔了怔,没有回答,显然是没有的。
“他自小千娇百宠的长大,还未成亲,房中便先抬了姨娘,他性情暴戾顽劣,你不妨去问问,每年从忠顺王府横着抬出来的姨娘丫头有多少个,这样的人家,你嫁进去焉有好日子过?”
江楹兰似是不信,咬了牙问,“那护国将军呢?”
江晚茵摇头,“他家嫡三子是个天阉之人。”
江楹兰惊了一跳,拿帕子捂了嘴,良久神情中浮出几分颓然之意,喃喃道,“不可能,定是你们骗我的,你们不想我加入高门,这才编了这些话骗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