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中和在听到消息的时候,也立刻起了身,叫上军医一并往营地走去。
“有多少人染上时疫?”他哑声问道。
来禀报消息的参将小心翼翼道,“怕有三分之一的士兵,都有不同程度的症状。”
夏中和一听,眉心骤然一跳,“什么时疫这样厉害,我活了这半辈子,还没见过有什么疫症能传的这么快!便是天花也有个时间缓缓!”
“许是,许是来京都的路上。。”
“放屁!”参将话音未落,便被夏中和厉声打断,“这一路上快马加鞭,我们连城镇都未进入,怎会染上时疫!”
萧恒知闻言,眉间神色沉了沉,“舅舅,会不会是毒?”
夏中和抿了抿干涸到有几分开裂的唇,烦躁地摇了摇头,“哪有这样的毒。.罢了,还是先让军医看看再说吧。”
一行人很快到了安置病人的地方,为了避免他们再传染,副将命人开辟了一块空地,所有人等不可接近。
几人用打湿的帕子掩住口鼻,萧恒知看着空地上东倒西歪,呻吟声不断地士兵,深深蹙起眉,眼中的嫌弃厌恶之色一闪而过。
夏中和正好抬眼看去,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安北军两万人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,此时心中难免有些不悦,这两万士兵为了他冲锋陷阵,这会儿还没成事,他倒是先嫌弃上了?
可想到两人共谋的大计,夏中和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满,道,“六殿下止步,还是在外面等着吧,我与军医前去看看就是。”
萧恒知巴不得他这么说,当即便道,“好,劳烦舅舅了。”
军医为地上的几人一一把过脉,手指在每个人的脉搏上停留片刻,然后缓缓收回,沉重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和焦虑,眉宇间深深蹙着。
夏中和心中焦急,问,“如何?真是时疫?会不会是有人下毒?”
军医犹豫了片刻,才道,“属下虽然不精通制毒下毒,可也略懂一二,翻阅过许多制毒锦集,还从未有哪本书上记载过类似的毒药。”
“且从脉象上来看,虽浮大而空,节奏紊乱,可确是沉稳有力的,并未伤及根本,确像是时疫所致。”
难道真是时疫?
夏中和心中犹疑,“可有法子治疗?”
军医忙道,“将军无需担心,时疫之症并不致命,若是抓了药熬制后分发下去,不出两个时辰便能有所缓解,即便是不吃药,五日七日的也可自己痊愈,只是——”
他顿了顿,还是叹了一声,“只是病中无力,想上阵杀敌,怕是不能了。”
夏中和闻言,面色不由更是阴沉,如今战事吃紧,可偏偏是这个时候军中有大批士兵染病,莫非真是天要亡他不成?
一旁的参将闻言心中凉了半截,可看着地上的众位同伴,还是壮着胆子,战战兢兢开口问,“将军,可要着人下山抓药去?”
夏中和厉声呵斥道,“抓什么药!等抓药回来,安北军焉有命在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