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几日,众人翘首以盼的旨意终于下发下来,只是内容着实令人惊异:
着封江南上仕的尹晚为正使,官正三品,负责京都招商冠名之事;另封孟琢为督办使,协同相关事宜。
此圣旨一出,除了左相等老狐狸早已经料到,其余世家皆一片哗然,有人疑惑,有人不忿,议论猜测之声不断,皆在讨论这位从江南选拔而来,一入京便是正三品官职的尹晚究竟是何人?
政令即发,户部不敢怠慢,当即收拾了一间宽广明亮的房间出来,留给正使办公用。
有与户部尚书相熟的几位大人来打听消息,见了这间置办的井井有条的房间,不由得问,“大人,这位新来的尹正使究竟是什么来头?”
户部尚书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如何说,只因昨日里他便早早得了消息,还是锦衣卫统领专程来同他说了一嘴。
秦甲原话是这样说的,当时他神色高深莫测地拍了拍这位尚书大人的肩膀,意有所指道,“严大人啊,这位尹正使可是大有来头,说得上是殿下的心腹之人,你可得好生招待。”
户部尚书一听,便知道他知晓内情,忙不迭地对着他躬身作揖,愁眉苦脸道,“还请秦大人明示,也好让臣心中有数。”
秦甲只是神在在地摇了摇头,“多的说不了,但我只忠告你一句——”
户部尚书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之姿,秦甲见四下无人,凑近了他低声道,“这么跟你说吧,你能让尹正使满意,便是让殿下满意;你若让尹正使不高兴了,那便是让殿下不高兴了,你可懂了么?”
听了他这番云里雾里的说辞,户部尚书怔愣了半晌,“啊?”
再想细问时,秦甲已经悠哉悠哉离去了。
见他陷入沉思,几位大人已经等不及,急切道,“严大人,你倒是说啊?”
户部尚书回过神来,也端起一副高深莫测之姿,摇头晃脑道,“总之是你我都惹不起之人就是了,散了,都散了吧。”
几人面面相觑,心中腹诽道,这不说了等于没说么。
不过他们也并没有疑惑多久,这位传说中的尹正使便前来赴任了,一顶湖青色的四人抬小轿停在户部门口,随即帘子被车夫掀开,一只崭新的玄色长靴踏了下来。
一众看热闹的官员都伸长了脖子,只见玄靴的主人终于露了面,竟是个俊俏纤瘦的年轻公子,他眉眼如画,面如精雕细琢的璞玉,着了一身绯色官袍,乌发被一顶简单的白玉冠高高束起,垂首抬眸间有发丝垂落颈间,显得露在衣领外的皮肤白皙莹润,腰间的白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,真是一副令人移不开眼的天人之姿。
众位大人一时间竟看得愣住了神,目光直勾勾地挂在来人的身上,唯有稍稍知道些内情的户部尚书严大人,那是一眼也不敢多看,忙不迭地堆起笑意迎了上去,热络道:
“尹正使!尹正使有礼了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