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闻言,手中的茶盏猛地落在了地上,滚烫的茶水滚了一地,她目光如刀锋般冷冽,狠狠地盯着皇后,可眼底的慌张之色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。
她厉声道:“皇后,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这种无凭无据的污蔑,怎可信口胡言!”
皇后跪在地上冷哼了一声,她身着一袭雪白色素缎宫装,只在裙摆和袖口处用银线稀稀疏疏绣着几只蝴蝶穿花,没了往日的华美装束,竟显得她少了几分急躁,多了两分沉静之气。
面对太后的盛怒,她毫不畏惧,眼中的疯狂更加明显,冷笑着,“陛下、母后,若是无凭无据,臣妾断不敢如此行事。此信乃是太子妃与情夫私通之证,字字珠玑,不容抵赖!”
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向在场的每一个人,太后气得手指微微颤抖,狠狠拍了一下桌案,“荒唐!”
皇帝脸色虽也阴沉,但得知被带了绿帽的人不是自己,心中怒火已然消退了许多,连带着神情也比方才缓和了不少。
他目光扫过皇后,“拿来,朕倒要看看,你所言是否属实!”
嬷嬷将信递上,皇帝接过信纸,展开细细查看,信中的内容让他眉头紧皱,眼神越来越冷,一目十行看完之后,他将信放到桌上,侧首看向太后,犹豫道,“母后,这是永安侯府二姑娘亲笔所写。.”
太后一惊,忙拿起那张宣纸,见上头详细写了隐龙寺后山江晚茵是何如与一男子苟合,还将自己的簪子留给了他云云。.
太后一下子气血上涌,信了大半,当即怒不可遏,将信狠狠拍在桌案上,“立刻传召太子妃前来!今日务必将这事儿说的清楚明白!快去!”
宫人们匆忙应声而去,偌大的慈宁宫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,皇后跪在地上却气定神闲,嘴角带着一抹冷笑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
江晚茵回了万春殿仍觉得忧心,正欲派人去慈宁宫打听打听,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,她差出去的人还没出门,便正撞上慈宁宫的宫人进来。
“奴才小庄子,见过太子妃,太后娘娘懿旨,劳烦太子妃跟奴才回一趟慈宁宫。”
江晚茵蹙着拢烟秀眉,淡淡问,“我与殿下方才从慈宁宫出来,怎得这就要回去?皇祖母可说了是什么事儿?”
小庄子皮笑肉不笑,垂头道,“太子妃折煞奴才了,这哪是奴才能知道的事儿,太后娘娘找您什么事儿,您到了不就知道了?”
江晚茵这会儿已经换下了朝服,穿了一身湖蓝色的广袖裙衫,发间也只簪了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,唯有唇上红艳艳的口脂,愈发衬得她杏眼桃腮,眉目如画。
她抬手抚了抚耳边的景泰蓝红珊瑚耳坠,手腕间的九曲金环嵌薄缠花镯撞击有声,叮铃悦耳,借着遮挡,她往暗处使了个眼色,见着影六的身影一闪而去,才放下手来笑了笑,“既如此,便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