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茵没再回答,只含笑呷了口茶。
这副神情落在江巡风眼中便是像默认了一般,他本不太相信,可想到太子对江晚茵盛宠之态,又觉得确实没什么不可能的。
毕竟当日为了找她,殿下都可以以身涉险深入毒窟了,如今不过是替她找几个证人,想来也是轻而易举之事。
思罢,江巡风便彻底相信了,松了口气后,承诺会亲自押解秦云霜到京郊的庄子上,派亲兵严加看守,绝不让江怀仁有任何可趁之机,想那些歪门邪道将人给救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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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停的日子过了两日,东宫的聘礼便如约到了府上,按照礼制,永安侯府老小都要到前堂跪接,江怀仁再不情愿,仍是沉着脸在最后一刻到了场。
江楹兰不敢像永安侯一样摆谱,自是早早到了,只是看着也没什么精神,眼下发青不说,还有几分红肿,想来这两日因为秦云霜的事儿哭了不少回。
只不过让她心里更难受的事儿还在后头,东宫送来的聘礼,实在令众人都大开眼界。
只因为样数种类太多,唱礼的太监拿着一张长长的礼单,嗓音尖利地念了许久都没有停下的意思,不多时连侯府门口都聚集起了看热闹的百姓。
寻常人家下聘,其实并不复杂,便是宰几只整羊整鹅,送几坛子好酒,再加上几匹绸缎布料便就完事儿了。
若是靡衣玉食的富庶之家,便会在此基础上再加上些时兴的新鲜瓜果、瓷器字画,再有就是些给姑娘的金银玉饰,有条件者送只活雁,没条件者便送石雁、木雁,此上便是极重的聘礼了。
太子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,规格自然要比权爵人家再高一档,可是再怎么高,也到不了如今的地步吧?
江晚茵瞠目结舌地看着满满当当放满整个院子的木箱子,整整有一百二十抬之多,光是搬运的太监便来了数十人,知道的是太子差人来送聘礼,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将国库都搬了过来。
旁的不说,单看足金打的交颈鸳鸯便有二十八对,并蒂莲十六枝,金如意三十六柄,光是这些足金摆件,足有六七百两之多。
首饰自不必多说,摆在箱子上面瞧见的,便有赤金松鹤长簪、凤蝶点珠金簪、宝蓝点翠朱钗等名贵之物,隐隐瞧着里面打底的是金累丝托镶翡翠龙凤金镯数对,算起来又是一笔天价。
除此之外,名玩古董、云锦绸缎,还有各种时兴不时兴的吃食用品,尽数包含在内,唱礼的太监嗓子都有几分沙哑了,才终于将礼单念到了底,最后压轴的是一对养的毛发顺滑的大雁,是春狩时太子亲手猎的那两只。
本以为这就作罢了,可没成想那太监又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张礼单,紧接着又是三十几抬的箱子送了进来。
江晚茵禁不住问了一句,“公公,怎么还有这么些?”
唱礼太监忙不迭地福了身,恭敬答道,“禀郡主,方才那些是太子殿下出的聘礼,单占了一张单子,如今奴才念得这张,是陛下和太后,还有各宫主子们给您的添妆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