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太子这话的意思,想必是礼部已经将大婚的日子都挑选好了。
江晚茵垂眸应了声,守着礼数等太子车銮走了,才上了永安侯府的车马,她心里盘算着的只两件事,除了怎么把白絮当年的嫁妆要回来,便是方才城墙之上和太子讨论的“招商”一事。
倒是青月在一旁,竟有几分忧色。
江晚茵思虑了一番,回过神来才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模样,心里有几分奇怪,笑着问道,“你不是一向只说太子的好么,怎么如今听说婚期将近,还皱上眉了?”
青月欲言又止,只听江晚茵一个劲儿的追问,才犹豫道,“姑娘,方才听太子殿下的意思,下聘的日子就这几日了,姑娘先前不知在忙什么,备婚的东西可还一概没做呢!”
她说着叹了一声,也不再遮掩,愁眉苦脸地直言道,“那么些东西要绣,就算奴婢帮着姑娘一起,就凭着姑娘那三脚猫似的绣工,也不知赶不赶得上?”
江晚茵闻言一愣,“备婚?要绣什么东西?婚服不是都由内务府和尚衣坊预备么?”
青月一噎,急道,“我说姑娘怎得一点也不急,敢情是都不知道呢!”
她掰着手指头细数道,“婚服自然是要有宫里准备,可咱们大梁婚嫁的习俗,大婚用的手帕、婚服里贴身穿的衣物,新婚夜盖得锦被单褥,大.大小小十几样,都得是自己绣的。”
江晚茵听得一阵子无语,这婚礼本就繁琐累人,婚前还得这么折磨自己,等这十来样大绣绣完,她也快油尽灯枯了,哪还有精力去考虑正事儿?
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,闲散道,“我可绣不得,你和陈嬷嬷到锦绣阁给我定做就是,若有成衣也行,合不合尺寸的,左右就穿那一天,往后也不会再拿出来了。”
婚嫁乃是女子一生只一次的大事儿,有多少姑娘还未出阁时就开始着手练习,只为了将这些花样绣的好看些,哪有人如同她家姑娘似的,一张嘴便是要出去买全套的,浑然都不在意。
青月一听,目瞪口呆,结结巴巴道,“可,可这若是让人知道了……”
江晚茵丝毫不以为意,截了她的话头道,“那衣衫都是穿在婚服里面的,我到时候还要坐轿撵,谁还能瞧见我里衣花样是不是自己绣的?”
“你就去锦绣阁,说你家姑娘备婚不知要绣什么花样,先在她们这儿定做一套,参考参考,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。”
青月抿了抿唇,“可,可太子殿下总看得到吧,姑娘的绣工,哪里绣的出锦绣阁的花样儿?”
想到萧明述,江晚茵挑眉笑了笑,他那样矜贵又冷淡的人,怎么拘泥于这些小事儿?
她摇了摇头,真心道,“这你放心,太子才不关心我穿的是什么。”
这话本来说的诚恳,都是字面意思,可青月却跟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似的,脸骤然间红了起来,眼神四处飘着,小声道,“姑娘快别说这些狼虎之词了。”
江晚茵:“?”
青月忙不迭地转移了话题道,“那,那大婚用的合卺帕,姑娘还是要自个儿绣的,绣成什么样子无所谓,主要是涂个吉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