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相开口,一旁立刻有他的门生附和道,“陛下如今龙体欠安,一切朝中事宜便有众位皇子代而劳之,太子殿下康健时监国,如今殿下玉体也有恙,自然该再找一位皇子代劳国事。”
那人顿了顿,突然扬声道,“臣以为,六殿下便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众朝臣一惊,目光皆向队伍最前端的萧恒知看去,只见他抱手而立,闻言垂眸笑了笑,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,温声道,“昨日得父皇召见,父皇倒是也有这个意思。”
“江山社稷是大事,自然耽误不得,以防民心不稳,皇兄既然身子不好,我偶然替他劳碌个一两日的,也是做弟弟该尽的职责。”
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,不过并非所有朝臣都认同,他话音未落,便立刻有人出声反对。
“六殿下,您这般急切地插手朝政,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议论吗?”一位白须老臣颤声质问,“即便是找一位皇子暂且代替太子殿下监国,难道不是有军功在身,年龄也更长的二皇子更为合适吗?”
人群中,宋景安温声笑了笑,不急不缓道,“秦大人说笑了,大梁自古以来便有律法,储君立嫡再立长,六殿下与太子殿下一母同胞,皆为中宫嫡出,自然是更合适的人选。”
眼见以左相为首的朝官接连发声,萧恒知心中的忐忑也消失了几分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站直了身子环视四周,扫过众朝臣神色各异的脸,扬声开口,企图压制住殿内不一样的声音:
“我行事自有分寸,便是有拿不准的也会亲自去请教父皇。皇兄身体欠安,朝中不可一日无主,我不过是代为处理些许国事,有何不妥?”
他话音刚落,便又有大臣道:“六殿下,朝政大事,自有内阁与各部大臣商议,再奏折呈至陛下或太子案前,实在用不到您费心尽力。”
“是啊,您不熟知六部事务,若是贸然独断专行,恐怕会引起朝野不满啊!”
“六殿下,您虽有才干,但毕竟年轻,朝政之事还需更多磨练。”
议论反对之声仍旧层出不穷,甚至有几个世家的年轻官员,竟话里话外说他能力与经验不足,无法胜任监国的重任。
萧恒知的脸色微变,要知道当年萧明述监国时,也是临危受命,怎么他就不会被指着鼻子质疑?
他阴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,今日若不能镇住这些大臣,便是回头让父皇再下道圣旨让他监国,也是白费,仍旧不能服众。
他挺直了腰板,目光如炬,冷声道:“我是否年轻,是否需要磨练,自有父皇定夺。尔等若是有异议,不妨上书父皇,让父皇来评判!”
此言一出,殿内顿时一片寂静。
六殿下这意思,是有皇帝口谕,让他代太子监国?
大臣们面面相觑,他们知道皇帝对六皇子的宠爱,若是没有默许,想来萧恒知也不敢大放厥词。
一时间,方才连声反对者也都噤了声,不敢明目张胆与皇权为敌。
见众人终于消停下来,萧恒知终于松了口气,他眼中看着太子监国的御座,假意轻咳了一声,虚伪道,“虽要上朝,我却不好去做皇兄的位置,便站在此处听众位说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