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明述闻言略略抬了抬手,便有一队人马上前,要将王同和江楹兰一并带走,江楹兰心下大骇,泪如雨下,整个人摇摇欲坠,语气绵软凄楚地喊着冤屈,模样十分动人,连长公主见了,也不免心有些不忍。
长公主看着她,迟疑了片刻,望着萧明述道:“明述,这奴才撒谎成性,也确实没有切实的证据,这江家姑娘好歹也是个闺阁女儿,依本宫看。.”
萧明述眸色渐冷,还未开口,又听不远处一道颤巍巍地声音传来:“殿下,两位殿下手下留人。”
众人侧眸看去,竟是方才还在昏厥中地江怀仁,他面色发白,眼下乌青,走路尚需秦云霜搀扶,但眼中焦急之色不像作假。
他的目光在江晚茵身上停了片刻,几乎有些仓皇地移开,随后看向不断挣扎哭泣的江楹兰时,痛惜之色溢于言表。
江晚茵脊背笔直站在雪中,眼底一片冷彻,心里骤然明白过来,唇边止不住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,目光直直注视着江怀仁。
“父亲刚刚中毒昏厥,本应该好好休养才是,怎么过来了?”
江怀仁脸上尴尬神色一闪而过,走过来拍了拍她的手,安抚道:“好孩子,爹爹知道你是个性情纯善之人,这回的事,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是受委屈了,”江晚茵抽回自己的手,微微一笑,“幸得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为我洗清冤屈,不然女儿这会儿怕是已经下了诏狱了。”
还有一句话未说。
如果此时要被人捉拿下狱之人是我,你还会强拖病体,赶来求情吗?
答案显而易见,江晚茵心中冷笑,也懒得将话再问出口。
江楹兰一看救星来了,忙不迭地挣脱侍卫的禁锢,扑过去抱住江怀仁的腿,放声痛哭道:“爹爹,女儿没做这种腌臜事,女儿怎会毒害爹爹?爹爹若有个三长两短,女儿也不活了,到地底下再做爹爹地女儿,生生世世都伺候爹爹。”
听她如此情真意切,江怀仁也不禁红了眼眶,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,叹道:“爹爹知道。”
初春料峭,江晚茵垂眸而立,眼尾有些绯红,她孑然一身,顺着呼吸声,有淡淡的白气在唇齿溢出,与一旁父慈女孝的感人画面格格不入。
她的身影单薄,显得淡漠寂寥,被萧明述看在眼中,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,微微蹙起眉。
他起身从影三手里一把拿过那件佛头青素面杭绸大氅,几步走出庭阁,将大氅披在她身上,“披着吧。”
这个姿势有些暧昧,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环在了怀里,江晚茵微微一惊,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他清冽的龙涎香气息当中。
“殿下!”
萧明述未答,只探着修长的手指,慢条斯理地亲自将大氅的系带系好,一只手抚慰的划过她挺得笔直地脊背,感受到她的身躯因为他的触碰而有些轻微的发抖,那双向来深沉的眼眸中竟多了一分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