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盛如娇放下茶盏,斜靠在团花缂丝软枕上眯上了眼睛,金珠收了茶盏,轻手轻脚的出去了。
早朝后,聂明哲去了御书房,景阳帝抬起眸子扫了一眼,和顺立刻将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带了出去,亲自在门口守着不许人靠近。
御书房的门关上,秋日的阳光便只能透过到菱花的窗子照进来,落下来变成斑驳的光圈,光圈落在聂明哲的脸上,他的五官一半明亮一半在暗处。
景阳帝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,眼神微软,再开口也不复朝堂上的盛怒。
“朕年纪大了,总要考虑宸华国的将来,原本除了你,朕不做其他考虑,可如今……”景阳帝将视线扫了一眼聂明哲的腿又将视线移开,“老二也是极好的,可他无心国事,又从小远离朝堂国事。所以老三虽然总是犯错,但朕为着宸华国的长远,也不得不一次次宽宥他。太子,你能理解朕的一番苦心吧?”
聂明哲抬起眸子,盯着景阳帝的脸,问:“父皇是要下旨废黜儿臣的太子之位?”
景阳帝脸色一变,道:“朕并无此意,你是朕最心仪的太子,是朕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储君,在心中,无人可取代你。”
“既无人可取代,父皇为何要屡屡宽宥老三?”
“朕是宸华国的皇帝,必然要为宸华国长远计!”
聂明哲幽幽道:“父皇的为宸华国长远计,就是将宸华国交在一个妄图行刺太子太子妃的人?聂昊穹胆敢在昭阳殿动手,父皇焉知他不敢杀进金銮殿?杀进这御书房?”
“你大胆!”
景阳帝盛怒,脸色涨红,扶着御案的手掌微微发抖。
聂明哲淡淡道:“儿臣这个太子之位是如何来的,您清楚、我也清楚。您想给谁只管来拿,但能不能拿得走就要看那人的本事了,儿臣是绝不会拱手相让的。”
从前他不在乎这太子之位,但现在这里有他想保护的人,那就得在乎了。
他不想要就罢了,他想要,谁也别伸手,伸手就剁掉!
景阳帝瞳孔震动,完全没想到聂明哲如此直白,这话说的几乎是大逆不道了,他应该厉声斥责!可对上聂明哲清冷的眼神,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记忆中的太子虽然冷淡,但对他这个父皇向来恭敬,对宸华国的事情也尽心尽力,宸华国有难,聂明哲向来是身先士卒的,从不计较个人得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