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地初开,浑浊污秽,百恶横生,乌烟瘴气,生灵不聚。
年复一年,岁转一岁,满目沧夷,蹉叹悲兮,奈若何兮奈若何。
北方有奇人,破石而出,顶天立地,英姿雄伟,
心怀桑梓,立志创世,立志创世呀呀,立志创世,
劈山引海,荡平妖邪,身经百战,历经千辛万苦哟,
抚平凹凸,挂日画月,天地换新颜,神清气爽生灵终散聚,
北方有奇人,破石而出,顶天立地,英姿雄伟......”
这是天宫中人自有意识那一天起,便铭记在心的歌谣,在他们心中,昊端圣祖永远笼罩着神圣的光辉,是驱动他们追求天域太平的信仰和动力,对这位端坐在圣坛上圣祖,除了尊崇,除了仰望,再无旁的想法。
燕嬅也一样......
可那是以前的事,是那个名叫珉甜的天宫公主的事,燕嬅抚着隐隐作疼的心窝,重重叹了口气。
“阿衍,我们古月家的第一位嫡女,和天宫的昊端圣祖......因何交恶?”
阿衍握紧拳头:“因情。”
“情?”
“正是,情若用对了,会激愤人心,创造一番伟业,用错了,会泯灭人性,遗下绵长恶果,而远古时期的这两位伟大的人物,一开始时,用对了情,所以巍峨的天宫自从成为天域的主宰,可惜啊......到最后,却用错了情。”
绿萝插口道:“这我古月家的第一个嫡女,叫什么名字。”
阿衍默了默,张开手掌:“她叫瑶婳,瑶......婳......”
燕嬅惊叫一声:“瑶婳,你再说一次,叫什么?”
阿衍给她倒了一碗酒:“喝完酒,定定神,听到瑶婳二字是否感到很熟悉?不错,天宫的瑶婳宫,就是为古月家的这位嫡女而建,只可惜,建好没几天,昊端和瑶婳便生了仇隙,这仇隙......一拖就是数十万年,最后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。”
乒乓一声,盛满酒的泥碗跌落在地,绿萝双眼睁的比铜铃还要大:“瑶婳?天宫的瑶婳宫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?天啊......这怎么可能?”
燕嬅额头冷汗迸发,从抄录过的史册中,古月家族和天宫间的厮杀从未停止过,可文字是死的,远远比不上园子里唱着歌的鸟儿有趣,她抄了便是抄了,记住了便是记住了,却没往心里装载过,宫里那五个老先生也从不讲解这些片段,每次都是把史册给她送到案桌上便锁上门出去了。
回到古月山脉后,几番跌宕起伏,心境已有了颠覆的转变,夜半梦回时,过往抄录过的血腥片段会化作一幅幅画卷,在脑海中来回翻腾着,她也曾苦苦思索过二十年前那一战灭族是否必须而为,自己是否该痛恨那高高在上的天宫?
可每当这个可怕的念头生升起,理智便会跳出来将它们压制下去,天宫是天域的主宰,皇兄是天域共主,他们决定的每一件事,都是为了天域的大局着想,下界世家的兴衰交替,原本就是自然前行必然的规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