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袁师。”
身后,一位中年模样的读书人走上前来,拿来些干粮。
风烛残年的老者接过,随意吃了两口,眯起眼睛,喃喃道:“文年,我们来夷陵洲多少年了?”
“约莫已有五年了。”中年儒士掐指算了算说道:“浩然种在这一洲人间的普及率已有近两成。”
听见这话,袁平严肃的面庞上罕见流露出了一丝笑意,摇头道:“远远不够。”
“事有可为,一直为之,尽心尽力即可。”中年儒士笑着抬头,“此地湿气太重,给您再温壶黄酒?”
“可以。”袁平点头。
自当年从白鹿洞书院出发,他带着二十余名学生从中神州远游南夷陵洲,一路风餐露宿,短短五年光阴,白发已经满头。
亲眼目睹着毕生研究的浩然种子在这座贫瘠的土地上生根发芽,了却了他毕生心愿,并且现在,他还在为这个心愿前行。
不一会,年轻船夫黑娃屁颠屁颠跑了过来,流露出一丝献媚的笑容,将温好的黄酒递了上来,同时小心翼翼的给添了酒杯。
这可不是看在这老头的份上,而是看在先前离去的那中年儒士的份上,他算是船上唯一一个大方人,偶尔还会给他些小费,还不少!
他眼中皮肤黝黑的老人没有着急喝酒,只是带着丝歉意,轻声道:“一路让你离家乡那么远,委屈你的家人了。”
黑娃挠了挠头,“我娘生下我后就死了,好像是消耗了太大的力气,然后活活饿死了,家里唯一的老爹前些年喝酒喝死了,只留给我这艘船,这艘船就是我的家人了。”
老人怔怔无言,像他这般年纪,这种事情早已听过看过太多,只是此刻有些罕见的失神。
“先生?”
黑娃小心翼翼的询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