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张才不管这条呲着大牙的土狗叫嚷什么,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,保住这份工作就行。
他把狗赶到铁门外靠左的土墙边上才作罢。
电动铁门迅速合上,缝隙不足以让狗钻进去。
小张站在里面,看到白狗疯了一样在外头大呼小叫,有些费解。
【马哥,刚才进去那胖子是不是狗主人?】
小张话里有话,另一层意思就是要不要进去叫那个胖子出来,狗叫得怪惨的,他心里不落忍。
马哥点了一根烟,狠狠唆了一口。
【职责之外的事不用管,那狗爱叫就让它叫!】
殡仪馆内,火苗猛地窜起来,那毁天灭地一般的温度,足以吞噬一切。
【旺——】
我耳朵一动,背上的毛几乎全都炸起来。
等到仔细嗅嗅空气中的气味,我才放松下来,主人的气味还在,不近,也不远。
殡仪馆门口十分冷清,连过路的车辆都少得可怜。
大家一脚油门下去,目不斜视地窜过去,冷不丁看到大门墙边蹲着一抹白色,余光在后视镜里看见了,以为青天白日里见了鬼,控制不住地加速再加速。
【旺——】
追了一路,好累,我先睡会儿。
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,噩梦连连,全是主人冷冰冰躺在木盒子里的情景,任我叫破了喉咙也靠近不了。
【哟,还真是你啊,啧啧,可惜我那侄儿是个短命鬼……】
是大伯,他空手出来了。
日头已经稍稍西斜,这一觉,居然睡到了下午。
大伯把骨灰盒直接安置在殡仪馆里面了,他不愿意沾手,嫌晦气,等到了侄儿说好的黄道吉日葬到墓地,再来取。
空气中果然闻不到主人身上的气味了。
【我走了啊,你可别跟着我!】
大伯甩下这句话,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【旺——】
呸!
门卫小张见门口那土狗起身,眼疾手快地按下遥控,赶紧把铁门又关上。
下班的时候,狗还在。
小张把帽子夹在腋下,笑着摇头,暗叹可惜。
第二天,狗还在,趴在老地方,竟像是一夜没动过地方。
小张把昨晚洗干净烘干的帽子戴在头上,想了想,扔过去一个茶叶蛋。
第三天,狗还在。
小张伸长脖子往那边看,茶叶蛋不见了,于是扔了个红糖馒头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