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他啊,月底就回来,你要有新妈妈了。】
【哦,阿爸对她下情蛊了吗?】
【不知道,兴许没有……毕竟,他手上只有一只情蛊,用了,就没了。】
她生的儿子,随她姓麻,叫麻新君,五官、性情像极了他老子。
见一个,爱一个。
爱一个,厌一个。
麻新君十五岁那年,不想上学了,一个电话,就被他爸叫人接去了港城。
一去,就是十年,回来的时候,阿妈都不敢认他了。
西装革履,眼神轻佻中带着倔强,身上有枪伤,他说是玩具枪弄的,阿妈不信。
他想回来结婚,在族中开办旅行社,像凤凰县那样沿沱江盖一排吊脚楼做买卖。
族中长老寨主亲自为他挑选好姑娘,却对开旅行社的提议极为反对。
用了缓兵之计,先给他把婚礼办了,后一件事处处扯后腿。
村子里,十户人家能有九户是养蛊的,外人一多,难保不出岔子。
再厉害的蛊王,也抵不过公安手里的枪支弹药。
而蛊王,炼制极难,是蛊师以及整个村子一辈子的心血。
村里的人都不愿意,再多钱吊着,也不愿意。
麻新君没办法,等媳妇怀了孕,他就又走了。
再回来,就当了爸爸。
豆包的眉眼很像他,毋庸置疑的亲生女儿。
孩子也留不住浪子的心,他回了又走,走了又回。
隔几个月看看阿妈和孩子,嗯,比他老子有良心。
夏天一到,山里的雨下得特别勤。
小奶娃仰着脸,亲昵地抓了阿奶的手贴贴。
【阿奶,我不想要新妈妈,我可以叫她阿姨吗?豆包有妈妈的……】
小家伙的视线透过窗外的蒙蒙细雨,望向后面山头的位置。
她的妈妈,在那里。
山头上一个小小的坟包,墓碑做成了小门的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