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阵熟悉的晕眩感,蓝瘦。
头疼脚疼,我使出一招神龙摆尾。
往常百试百灵的招数眼下居然不起作用,还是疼。
一睁眼,我以为做梦呢——
巨大如乐山大佛的脚趾头杵在我眼前,散发着潮湿酸臭过度发酵的汗味。
盘旋争食的蚊子苍蝇成群,像轰炸机一样从上面低空掠过。
密集,令我惊恐。
再扭头,身边一颗沙砾,都有足球场那么大。
是的,我是一条蚯蚓。
被砍成八段,每一截都不一般长,逼死强迫症的激情四射的蚯蚓。
重度强迫症患者表示不服,很想再修整修整,做个微调也行啊啊!
创口太疼了!
我和我其他的躯体们痛苦得连四下奔逃的力气都没有。
扭曲着身体在泥土间翻滚,企图找一丝丝慰藉。
我听说过蚯蚓能伤口自愈甚至自体繁殖,但是也没有人告诉我,会这么疼啊……
身下的泥土很湿润,水汽在烈日下肉眼可见地往上蒸腾。
一只大手缓慢落下来,捏起其中一段我(就叫2号吧)串在银白色闪着慑人光芒的钩子上。
我看着他用力一甩,2号来不及反应,就消失在水里。
我身子一缩,害怕,瑟瑟发抖。
蚯蚓=鱼食。
妈妈,我碰上钓鱼佬了。
妈妈是谁?我想不起来。
水面静悄悄。
微风拂过,仍是热得冒烟。
钓鱼佬身上晒得一道黑一道白,跟我身上的纹路差不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