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来是磨一磨你的性子,二来你就这么空手去劝降,是没有效果的。现在既然阿越来了,你就可以到晋阳去了,这是令牌,带着之前和姬澹决战的那一万多骑,身上马上的血都别擦拭,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去晋阳。”
“父帅的意思是,用这血,去震慑李弘?”
“正是,这些年来,我们南征北战,打过不少胜仗,也吃过不少亏。这些亏可不能白吃,让你带这一万多骑去劝降李弘,可以说是一箭三雕,你来给大家讲一讲,都是哪三样。”
“父帅,那儿就斗胆了。这第一,自然是晋阳,晋阳这些年处在我们和刘聪的夹攻之下,城内的百姓大户,早就饱受战苦,只是一直以来,有刘琨坐镇。”
“这第二嘛,自然就是在广牧的刘琨,拿下了晋阳,占了太原郡,就掐断了他十万大军的粮草,就是断了他的后路,那他就不得不与我作战,这样一来,他攻我守,形势就有利于我。”
“不错,哪第三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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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嘿,”
石虎一拍大脑袋,
“这第三嘛,儿现在还没想出来,总之是高明的不得了的。”
“你啊,这第三嘛,当然就是平阳,平阳在汾河谷地,晋阳又在其上游,扼其上游,就是捏住了平阳的七寸。”
石勒看看左右众将的期待,继续说道。
“扼其上游,天旱时截流断水,洪涝时断坝放水,如此反复,不出一年,汾河下游的平阳、河东,必遭灾荒。到时候,阿越,你在陈兵郡界,招纳流民。这刘聪还用咱们亲自领军去攻打吗?”
“大哥,你这个办法好啊。小弟正是发愁,怎么对付刘聪这家人,毕竟咱们兄弟,也在他的旗帜下得到了些许庇护,直接撕破脸攻城拔寨的,小弟还有点不好意思。”
石越点点头,他还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。
“父帅,要对付刘聪的话,是不是首先要砍断刘曜这个臂膀?现在他屯兵冯翊,如果我们诈取了太原郡后,挥兵过河,岂不是能打他个措手不及?”
石虎补充道。
石勒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众人,
“诸位四下看一看,今天这里少了什么人?”
“这不是,老少爷们都在嘛,也没见少了谁啊?季龙,你记性好,你来说。”
石越看了一圈,没觉得少了谁,就把问题抛给了石虎。
石虎也四下一看,下面确实是一个人没少,可再往石勒左右一看——
左边还依旧是自己叔叔石越,右边、右边没有人。
原来右边应该站着谁来着?
石虎把自己脑袋甩了甩,想起了那位羽扇纶巾的书生——右侯张宾。
该死,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。
“父帅,右侯可是身体有恙,回了邺城,儿分明记得几天前还见到他。”
“季龙啊,你没记错。右侯是离开了,不过不是去邺城,而是去平城。”
“平城?那不是拓跋家的地盘嘛?还是那个带兵斩杀了我们在代国境内族人的郁律所在。父帅怎么把右侯一介书生派到那么险恶的地方?要派人去吓唬他,也该派我这种恶人去啊。”
石虎也是受了张宾几番指点,才从一个莽夫,慢慢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,心中自然是对张宾有一份情义。
“你看,你急什么。右侯就是知道你改不了这毛病,才让我保密的。你去?就你这个狗熊脾气,非和拓跋郁律打起来不可。”
“那,还有小叔啊。咱这么多人,咋也轮不到右侯去啊?右侯的身体本来就不好,单是塞外的风沙,就够他渡一劫了。”
“哎,我也没有办法,本来是我要亲自去的,被右侯死活按下来,自己轻车简从,直奔平城。”
“嗐,”
石越这时候才一拍大腿,
“我才想明白,去平城这步棋走得好啊。一是给了支持我们的祁氏一家底气,告诉他们,我们并没有放弃他们,二来是给了平城的郁律压力,就算不能劝说他倒向我们,至少也能争取到一个中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