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阵突兀的敲门声中,林浅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。这敲门声,不似邻里的轻柔关怀,亦非快递急促的催促,它沉闷有力,携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决绝味道。林浅迟疑片刻,最终还是决定将门开启,要知道,自从她自力更生以来,这座门户鲜少为那个名为“原生家庭”的群体敞开。随着门缝缓缓拓宽,眼前的景象恍若隔世:父亲的白发在微光中显得尤为刺目,母亲的脸庞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痕迹,而两位弟妹,已褪去了昔日孩童的稚气,成长为大人模样。他们的突然造访,犹如一场毫无预警的风暴,瞬间撕裂了林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宁静生活。
“姐姐,我们来了。”弟弟的话语里,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理所当然,妹妹则躲藏在林母背后,那双眸子似乎忘记了该如何表达悲伤,只敢偷偷地打量着这位多年未见的亲人。林母首先打破了沉寂,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,隐约夹杂着抽泣的余音:“浅儿,你爸爸、我,还有你弟弟妹妹,我们……有些事情,希望能和你商量一下。”
林浅心中警钟骤响,但多年的独立生活锻炼了她,表面仍维持着应有的礼貌:“爸妈,进来说吧。”她侧身让开,迎他们进门。房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厚重,每个人都心怀各异,沉默中暗流涌动。
终于,林母深吸一口气,那姿态仿佛是在为自己鼓足了所有的勇气:“浅儿,你弟弟马上要结婚,可是女方要求要有婚房。咱们家的境况你也清楚,你爸的工资仅仅能满足日常开销。我和你爸商量了,想着……能不能让你先把这套房子过户给弟弟,等将来我们有条件了,一定给你买新的。”
林浅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击中,这要求如同一枚炸弹,在她的内心炸开,震得她几乎不敢相信。这套房子,是她逃离那个让人窒息的家庭后,用汗水与泪水一点一滴堆积出来的避风港,是她个人独立和尊严的象征。她望向父亲,期望能得到哪怕一丝的理解或支持,然而,父亲只是低着头,躲避着她的视线。
“妈,您这说的是什么话?这房子是我亲手挣来的,凭什么要让给弟弟?”林浅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她尽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滑落。
林母似乎没有料到林浅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,一时语塞,但很快,那股来自乡村女性特有的韧性和固执显露无遗:“你说凭什么?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,我们养你这么大,难道还抵不上一套房子?他是你亲弟弟,你不管他谁管他?”
弟弟妹妹也加入了合唱,言语间尽是理所当然的意味:“姐,你现在有能力,该帮帮家里。而且,你一个人要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,将来嫁出去了,房子不还是要给人?”妹妹的话语,像一根根细微却尖锐的针,刺得林浅心头一阵阵地疼。
林浅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心寒,她深吸一口气,试图保持镇定:“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们来指指点点,这套房子是我的底线,我绝对不会让步。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也有自己的生活,有我自己的未来规划?”
双方的争吵愈演愈烈,房间里弥漫着压抑与不满的气氛。林浅感觉被无形的压力重重包围,几乎难以喘息。
“这房子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,凭什么要给弟弟!”林浅愤怒地喊道,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屈。
“你这丫头,怎么这么自私!你弟弟的终身大事难道不重要吗?”林母也毫不示弱,声音尖锐刺耳。
“我自私?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,你们心里没数吗?”林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她的心在滴血。
“姐,你就不能帮帮我吗?”弟弟一脸不满地说道,“你要是不把房子给我,我这婚还怎么结?”
“我帮你?那谁来帮我?这是我唯一的依靠了!”林浅怒视着弟弟。
弟弟见林浅态度坚决,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,他猛地向前冲去,用力推了林浅一把,吼道:“你这个没良心的!”
林浅毫无防备,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一推,身体失去平衡,向后倒去。她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墙上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林浅眼前一黑,便失去了意识。
那一刻,世界仿佛骤然按下了暂停键,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。林浅只觉头部传来一阵犹如炸裂般的剧烈痛楚,这痛楚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,狠狠地刺入她的脑海,让她几近昏厥。紧接着,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汹涌袭来,迅速将她吞噬。
她的灵魂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,缓缓地从那具已经失去生机的躯壳中升腾而起。她以一种超脱尘世的视角,冷冷地注视着那群曾经被她视为亲人,如今却如恶狼般的人。
林母眼神中透露出惶恐与决绝,她的声音颤抖着:“不能让人知道是小儿子害了她,这事要是传出去,咱们都完了!”
弟弟的脸上满是惊慌与恐惧,但在那恐惧之下,还隐藏着一丝侥幸和自私,他喃喃道:“这可怎么办?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想让她把房子给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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