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无双听了杨勉的讲述后,既羡慕又苦涩的说道:“二蛋,他们有幸遇到你,这是他们不幸之中的万幸。我怎么就没这般命好呢?”
生在乱世,哪能人人如此好运?任何一个人,不管生活在怎样的一个环境里,都会遇上一些不如意的事,心里有怨气是一件稀疏平常事,抱怨过后,平常心对待才是正常生活。
“你这不遇上我了吗?你以后只会好运连连!——其实我也觉得老天对我不公,我最大的心愿是做像你这样的大侠,……仗剑天涯、快意恩仇、惩恶扬善、欺男霸女……——这个欺男霸女用错地方了。哈哈,说错话了!”杨勉悻悻自圆其说,稍后又道:“谁知道,那老天爷把我这等练武奇才,给打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,这里一个武道高手都没有,想去拜师学艺,还找不到师父,你说可气可恼不?”
纪无双对于杨勉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态度,是嗤之以鼻的。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,她真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了。现在她真有些搞不明白,像杨勉这样的人,怎么一聊开了,变得像一个流氓一样。和他做出水车与这房子的奇人形象也相差太远了,这人说话和做事怎么都是两个极端,他人格分裂吗?
阳台上的二人,看看村子里的建筑、看看远山,时不时的插科打科彼此调笑、鄙视。调笑只能做为调节人与人之间感情的一种方式,不能做为正途。
最终杨勉问出了心里的疑问:“这次来江都,住几天?又要办什么事?”
纪无双从杨勉说出这些话时的眼中看出他的急切和紧张,心里一暖。他心里好像很怕自己像上次那样——匆匆来,匆匆去。纪无双心充满了温暖,轻声回道:“真想待到你烦我时才走,可我怕到了那一天,我也是不愿走了。”
“这是什么话,这里就是你的家,想待多久就多久,最好是一辈子。”杨勉心有所感,语气真诚。
纪无双刚才的话,或许是真的,再能干的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相夫教子的。但是也有特例,就如纪无双这样的女子,把责任看得比生命还重要,哪能轻易地把自己给嫁出去?过着平淡的后院生活?她心里有所想,这很正常,但未必会把所想变成真。
纪无双眼睛微红,看了杨勉一眼后,又转头去看向远方,开口轻声说道:“认识你真好。”
沉默,长时间的沉默。在沉默的时间里,杨勉的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。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说出这样的话来,表达了什么,愚蠢如杨勉这般,心里也是明白的。可如今刚和谢文姬订了终身,现在纪无双这不是表白的表白,他该如何面对?两个女人都娶了,享齐人之福固然爽,但杨勉自忖还没有那个魅力。以谢文姬一个商人的精明;以纪无双江湖女子的豪爽,是非分明的做人态度。她们能容得下自己左搂右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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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无双见杨勉沉默无言,脸上表情变化不断,心里便想到,他心里可能有难言之隐。杨勉这样的表情看在纪无双眼里,心里也是酸楚。转而一想,自己纵然想嫁给他,可又怎么放得下山上的那一切,既然有缘无份,何不看开一些,不为己忧,也不让他难堪才好。纪无双换了表情,用轻松似玩笑的语气问道:“怎么?吓着你了?有相好的了?”
“哪有,别瞎说。不说这个了,你还没说这次来江都有何事。”杨勉心里想不到该怎么解决谢文姬和纪无双的办法,心里烦躁,便转换了话题。
“二蛋,这次来江都没有其他事,就是想来找你说说话,三月底时,恶狼寨来攻山……”纪无双平静的讲述着自徐大膀子攻山开始后的一切。
杨勉安静的听着,中间并没有打断过。从纪无双那平静的语气里,他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,三百多人死亡,上千人受伤。那种残酷的场景,在他的臆想中不断在脑子里浮现,仿佛置身于那个血与火的现场,——血肉横飞、鲜血四溅,那场景就是真实的人间炼狱,这种体会,让杨勉感同身受,害怕不已。
“徐大膀子被我们偷袭得手后,他也身受重伤,最终只能逃回恶狼寨,遗憾的是没能杀死他,以绝后患。”纪无双说到这里,意味深长的看了杨勉一眼,接着说道:“以前我面对生死,坦然处之。这次大战过后,心生后怕。害怕我死了,喝了孟婆汤后,再也想不起……一些人;害怕我死了,担心某些人今后没我陪伴,会过的很无趣。”
纪无双说着说着,声音就有些哽咽了,“二蛋,人其实都有弱点的,在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弱点之前,心中无畏无惧,大不了有死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