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酬安抓了两把瀑布般的墨发,看着两人说道:“十五那天正是蒋忠於与江湖高手约好齐聚之日,我认为他应该有什么打算,比如利用甚至消灭不为他所用之人”
江酬安说话间拳头紧握,隐隐约能听见骨骼碰撞的声音,“他就当真这般容不得旁人?”南宫幼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斥责道。
沈离渊冷嘲道:“何止是容不得,要么为他所用,要么容他不得,这种人的心思方才最为狠毒。”
江酬安伸手安抚两人,眼中说不出的淡漠;“准备一下,今日子时,我们夜探武忠侯府。”他有需要确定的东西和人,在最终挑明这层窗户纸之前需要确定的事。
看了看日头方才未时,正值太阳当照的时候,三人觉得这两日来几人太过紧绷了,或会影响行动效果,因此子时前南宫幼宁和沈离渊二人决定去夜市上瞧瞧去,江酬安要回城主府一趟便也不再与二人同行。
朱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,南宫幼宁脸庞上的笑容逐渐落下来,自顾自的踢着脚边的石头。
一旁的沈离渊瞧见了她这副面貌,在嘴里混两遭终想不起什么安慰人的好话来,他又不像江酬安那般会哄人开心,在心里叹了自己一声,清了清嗓子自认为温和却又略显僵硬的问道:“你不开心?”
南宫幼宁撅着嘴点点头,像极了城外石板桥下的鸭子,叹道:“瞧着江酬安回家见他阿爹我也想我阿爹了,不知道他在家好不好,为了我逃婚这事,肯定遭不少罪。”南宫幼宁绞着手指,内心愧疚十分。
沈离渊深沉的墨色眸子转了转,喉结上下微微滚动,却显干涩:“你……后悔逃婚了?”
南宫幼宁摇摇头:“我不后悔,我只是生气自己为什么这般弱小,不能强大到自己决定亲事的归属,不能强大到保护自己和阿爹和万剑山庄,不能强大到自己一人承担这所有的后果,却还要我阿爹出头,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庇佑。”
语气中满是无奈和萧瑟,却又充斥着不甘心,熟悉的酸涩感涌上心头,南宫幼宁仰起头来瞧着天边的彩霞翻滚涌动,忽近忽远。
沈离渊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子不像先前那般坚强乐观,浑身上下充斥着无限的生命力,原来也可以如此脆弱顽强,叫人忍不住怜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