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寒凉回首,一根手指竖在唇边,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灿然一笑。花不言嘴角一扬,淡笑着,转身,毫不犹豫地离去。
傅流云看着他们搀扶着穿过花丛,花瓣飘零,阳光璀璨。他握了握手中那只幽暗的檀木盒,黯然垂首,拂开花枝。花影凌乱,阳光如雪。起风了,莫名的觉得冷。
“阿绾哥哥。”花非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。“抱歉啊!我不知道那药那么厉害。他们都说那情殇之药不仅可以提升功力,还可以……还可以……”花非花欲言又止。
傅流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看来,她是什么都知道。这个蠢女人,差点害死他。
“阿绾哥哥,你等等我。”花非花跟在他身后。
“别跟着我!”傅流云厌烦得很。
“二哥哥正找你呢!”她站在花树之下,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。
他为何如此讨厌她?
傅流云茫然无措地在那药王谷中的花树中乱逛一通,往常来药王谷,他都住在花未眠的院子里。叶寒凉先他进入药王谷,花未眠竟将他的房间让给了那姓叶的。真是个讨厌鬼啊!他悔不该把阿七托付给那家伙。
“在发什么呆呢?”院墙上歪坐在墙头的花未眠扔下一只酒壶,傅流云扬手接了,穿过院门,走进院来,坐在桌前花下,有一口没一口地抱着酒壶,自顾自地喝着酒。
“怎么搞成这样?头发怎么了?跟个老头儿似的。”花未眠自墙头飘然而下,落在他跟前。
“那日我坠落山崖,生死无果,可你去哪里了?”傅流云定定地看着他。有些事,本不想计较,可是,他始终看不懂眼前之人。平阳坞珍藏的火灵丹绝不可能是假的,唯有他接触了那丹药,也唯有他能动手脚。他为何要如此?阿七若因此丧命,他绝不会原谅他。
“我有去山崖下寻过你,只是没有找到,我以为你……”花未眠凄凄道。
“以为我身死魂灭?”傅流云冷冷地道。“我阿娘一直在你们药王谷中,你也是知道的?”
“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的……”花未眠不敢看他,分明心虚。
“花老二,你可知,我一直拿你当朋友……”傅流云将那酒壶放在桌上,叹息一声,“阿七劳你照顾了,我会带阿娘离开。至于,花前辈,你身为人子,还是好好劝劝他吧!叫他及时收手,不然,我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他的人。”
“阿绾……”花未眠欲言又止,“有些事我很抱歉。”
“抱歉无用,你明白?”傅流云站起来,往外走去。有些事,他也不想跟他讲了。他得找老谷主探探口风,花雪月所言是否属实。他不相信花雪月说的那些,阿爷如何会是那样的人?
绿树花丛中掩映着一栋气势恢宏修饰华丽的高楼,不知不觉竟走到宴会楼。那悠扬的乐曲已经停歇,宴会楼里一片寂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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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着门廊下慢慢爬过来的“自己”,黑发,白衣,朝他伸着手,痛苦不堪地叫着:“少主……”是易容成自己的阿九。
“阿九,你怎么了?”傅流云快步上前扶起他,“是白羽门……”阿九伏在他身上,极痛苦的模样。
“白羽门何敢?药王谷是什么地方?他们怎么敢明目张胆地下毒?老谷主呢?”傅流云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,倒出一粒褐色药丸,送入那阿九唇中。“这是百解丹,你去找叶寒凉……罢了去未眠小筑找花未眠来,叫他来助我,快去!”说罢起身,将人推下石阶。然后身形如电般地踏入了那宴宾楼会客厅内,一道凌厉的白光迎面掠来,傅流云侧头,拂袖,堪堪躲过。好险!他看着那支插在朱色廊柱上的颤动着的一支白色羽毛,心中一凛。白羽透骨针!
傅流云环视着偌大的宴会厅,七零八落,哀声连连,杯盘狼藉。首座之上,花老谷主伏在桌上,满头白发,满脸痛苦之色。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白衣女子,肤白如雪,手执酒杯,轻启朱唇,微微一笑,那笑容媚惑如妖姬。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,杯之酒如一泓清泉,流荡着清冽的酒色。女人身后站着十数位着白衣的女子,为首的那位女孩尤为清秀,一头乌黑的头发上插着一支飘着白羽的银簪。
“珠儿,你去会会他,竟有漏网之鱼。”女人慢慢饮尽杯中之酒,倨傲地瞥了那发须俱白的花老谷主。
“是,阿娘。”白羽门的少门主白珠儿,一脸冷清地从那朱红色织锦地毯上一步步朝他走来。“你是何人?”白珠儿抬手拔下那支白羽透骨针,反手插在鬓角。白羽飘然,衬着她如雪的肌肤。
“晚辈见过白大门主,诸位前辈,这位姑娘,有礼了。”傅流云扬眉一笑,快步走到那花老谷主面前,极恭敬地一拜,“花爷爷,阿绾来晚了。”他上前抱住了那老头,“花爷爷,我可想死你了,你气色不太好啊!”
“阿绾?你怎么……咳咳……”那老头儿剧烈地咳嗽起来,看着那一头白雪的少年,“孩子,你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