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见公孙汜言语之间颇为礼敬客套,举杯拂袖就饮的动作也娴熟儒雅,对座荀攸神色微凛,心头暗生警觉,隐隐瞧出对方显然并非山野粗鲁之人。
待三巡美酒饮罢,荀攸兀自轻摇脑袋,微眯双眸缓缓品味,恰能尝出这佳酿确是非虚。
而一旁伺候站立于荀攸身侧后方的许褚,一对铜铃般的大眼,只是眼巴巴地瞧着荀攸身前方桌边,所放置的那一坛美酒,不住地咂吧着嘴唇,显然是馋得不行了。
“这位壮士莫要再站着了,也请坐下同饮几盏吧。”
公孙汜眉眼微抬,目光扫视过去,观察细致入微的他,很快便是瞧出许褚不住吞咽口水,神色间满是按捺不住的纠结面色,当即也拂手笑颜相邀道。
“不必了,在下这位家臣贪杯的紧,却是一饮便醉。故而临行之前,吾主特有吩咐于他,不可外出沾酒,纵是尝上一滴仍属不可。”
眼瞅许褚已是舔着嘴角跃跃欲试,前方就座的荀攸,这时也便放下了手中酒盏,抬眉瞧向对座公孙汜,如此淡然解释道。
“嗯?俺明明便是千杯不醉的主儿啊,这荀先生怎么说俺老许,一杯就醉呢?”
许褚浓眉微皱,脑海丛生困顿,不由得这般在心头兀自呢喃。
当然他这话自是未曾说将出来,故而对座的秦烈瞧着他这般纠结模样,尚自以为眼前大汉实难挨过这般诱惑,却又不得不忠于自家主公所令,着实有些好笑的紧。
而一旁的公孙汜瞧着两人间的话语和神态,眸间微微闪过一抹狡黠,却是不知心头在作何设想。
“这样那便不勉强了。只是荀先生,你家主公如今有旦夕之危,你可知晓啊?”
在公孙汜尚自沉吟间,一旁的秦烈显然已是得到了他的授意,当下目光斜瞥向他,冷声笑说道,言语略带提醒之意。
荀攸闻言却是面色未起波澜,垂首挑眉,淡然反诘道:“哦?莫非阁下言及这危机,说的便是汝等区区一山贼寇所致?”
“自然不是。我等这米仓山南雄风七寨一众弟兄加在一起,人数也不过万余,如何能够与当朝大将军曹公麾下数十万大军相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