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此番行程,由于并未骑乘快马,故而赶路的速度并不算快。
是日夜,当天色转暗,吕布与张琪瑛也不过东出十余里地,及至山岭脚下的一片浅滩洼地边。
因着夜里赶路不甚明晰方位,加之来时太过匆匆未曾留下标记,故而吕布略作决议后,便选择了今晚在一方江畔碎石沙地边沿,权且搭帐歇息。
只是吕布身上所携行囊之中,布匹并不算多,亦只够搭上一顶容纳单人的简陋帐篷罢了。
因此两人相互推搡片刻,最终张琪瑛还是拗不过吕布的坚持,选择了妥协入住。
而吕布则唯有于帐外,选了水泽林边的一棵大树之下,躺靠休寐。
桥头与白水关之间,本相隔不过数十里地远,依照两人身法脚程,本也不需得耗费两日光景。
只不过吕布因着此前耗用真气过多,加之有动用了所学未及大成之禁招,因而导致丹田之中,内力空乏,此间亦无法长途施展轻功赶路。
至于张琪瑛,则同样有着难言之隐。
她在服用过贾风所给之毒药后,虽说第一时间将那药水逼出了体外,未尝允其流入脏腑之中,但伴随时间点滴流逝,精通医理如她,还是隐约觉察出了,来自脑海深处,意识开始出现些微偏差的异样。
这种感觉,仿佛是在某个刹那间,令她丧失了一瞬对于自我身体的掌控权。
即便每次所持续的时间,不过数个呼吸之短,她便会再度恢复神经顺畅,但那般莫名感受的频次,却又是仿佛在变得密集着。
夜色渐深,月明星稀,江畔凉风习习,拂掠林间树叶沙沙作响,与蝉虫倏尔鸣叫之声,相为应和,倒也颇有几分助眠之效。
如今子丑时辰交汇,沙地树干边,吕布已然因着疲惫一日,陷入了深深熟睡中。
“看来贾风此毒,当真不简单。即便是我将绝大部分的毒素在第一时间,便倾吐出来,亦用内力封住周身数处大穴经脉,还是百密一疏了……”
在由吕布所搭的简陋帐篷之内,张琪瑛盘腿呈打坐姿势,双眸浅闭,心念游走间,感受试探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细微异样,仿若陷入沉浸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