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通内心不加掩饰的性情之话道毕,此刻就连一旁径自饮酒端坐的张飞见状,也不免神色有所变化,言语隐有开口打断、或甚盘询之意。
“诶,翼德啊,你家大哥既有真言吐露,你便不要阻挠于他了。”
堂间另外一侧,郭嘉瞧见张飞这幅意欲阻止刘备的模样,当下便是倏然间举杯开了口,朝向张飞爽言道:“来,张将军啊,在下也敬你一杯。”
“哦,好,先生之酒不可不吃,来、来……”
觥筹交错的庆贺时光飞速流逝,转眼间已是天色暗沉下来,酒席散尽,张飞扶着此刻俨然已是醉酒醺醺的刘备,朝县衙之中后院的一处落脚厢房行去。
“诶,大哥啊,你今天怎得,在外人面前话倒比平日里,还多了这许多。这些话,你都未曾道与过兄弟我听啊,怎生还吐露肺腑,都给曹操那家伙知晓了呢?”
张飞侧过头去,看向眼下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刘备,心下倒也不曾多想,只是自顾觉得,自己这位大哥心中,或许当真怀揣了太多的委屈吧?
弃商从戎数载,同样是四处奔波游走,经历战端,这其余一众诸侯,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地盘、爵位、部曲,至于他刘备独独身为汉室后裔、当朝天子皇叔,却依旧是落魄至此,只能寄人篱下,在吴侯手中当一伐蜀的先锋将军。
而此行所伐之人,还算得上是自己的本族同宗。这如何不让刘备内心抑郁非常呐?
故而瞧他今日一吐肺腑,张飞虽说略微惊诧了一瞬,但很快地倒也不曾多想,径自扶刘备入厢房睡下后,自己也便出门归往一旁房间去了。
县衙府苑前厅,某间仪式大厅之内,此刻门扉窗户皆是紧闭,门外尚有岗哨站立守护,而纱窗之内,却是人影掠动、烛火通明。
“想不到他刘玄德心中,竟也藏了这般壮志雄心呐,哈哈。今日听他一番肺腑陈述,本公倒是有些,想要替他感慨同情一番了。”